夏天的慈州干热,香饼已经干透,一打开罐盖,清香凉意丝丝缕缕逸散出来。
温幸妤把两个瓷罐一人递了一只,两个顾客细细嗅着,而后面露惊喜。
“哎呀,没想到这小地方的香竟还不错。”
另一个赞同点头:“不输杭州大香坊的了。”
温幸妤打起精神,给两人又介绍了几种夏香。
正欲取架上的瓷盒,其中一位女子突然看着她身后,好奇道:“这是你们铺子的伙计,还是你夫君?”
“虽遮着面看不大清,但观其眉眼,俊俏的咧。”
温幸妤愣了一下,把瓷盒取下来,转过身望去。
祝无执正站在柜台后,打量她放在上面做了一半的香囊。
青色直裰,长身玉立,肃肃如松下风。脸上覆着白色面纱,露出一双点漆风目。
许是听到顾客的询问,他凤目微抬,目光在两人面容上停了一瞬,旋即落在温幸妤脸上,含着柔和的笑。
温幸妤:“……”
祝无执自打失忆后,和过去截然不同,待人温和有礼,进退有度。
哪怕她再阴阳怪气,亦或者横眉冷对,都一副好脾气的样子。
他伤好些后,经常在家帮她料理花田,每日换花瓶中的花,甚至给辛夷辅导先生留下的课业,耐心温柔。
辛夷最开始还有点怕生,后面每天叔叔长叔叔短,恨不得天天粘着他。就连宝杏阿福阿贵,都夸他温文尔雅,极好相处。
温幸妤几乎要怀疑祝无执是不是被鬼上身了,还是有什么流落在外的双胞胎兄弟。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怎么能失个忆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一想到乖女儿天天把“叔叔真好”、“叔叔好厉害”挂在嘴边,温幸妤就有些幽怨。
她磨了磨后槽牙,面不改色笑道:“他是我表侄。”
两个女子一愣,“表侄?!”
“我看你们差不多大罢?”
温幸妤一本正经点头:“我辈分比较大。”
她看向祝无执,微微一笑:“你说是罢,好、表、侄。”
祝无执脸色微僵,收回视线轻嗯了一声。
两位顾客想看祝无执的脸,被温幸妤以得了风疹为由婉拒了。
两人买了差不多五十多两的熏香,要的皆是上等货,走的时候,表示对没看到祝无执的样貌颇为遗憾。
温幸妤面带微笑,表示总有机会看到。
她看两女子身份不一般,觉得这是把名气打出慈州的好机会,遂给两人送了些新研制的香,还有几个特质的雕花木匣,最后派伙计把两人妥帖送回客栈。
送走了客人,温幸妤立马松懈下来,抬手扇了扇风。
她没有休息,俯身整理香柜里早晨新收的几匣药材。
一缕青丝垂落,蜿蜒粘在雪白细颈上,再往下看,锁骨上一滴汗珠,恰好落入衣领深处。
祝无执缓缓侧过视线,喉结轻滚,忽然觉得有些渴。
片刻后,他视线定格在她热红的脸颊,温声开口:“宝杏熬了绿豆汤,我放在后院井中沁着,现在喝正爽口。”
顿了顿,缓缓吐出两个字。
“表、姑。”
嗓音低沉悦耳,字咬得略重。
【作者有话说】
小温:乖侄儿,叫姑姑(一本正经)
祝某人:“……”
(脸僵→沉默→微微一笑)
gu、科是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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