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是隔水难渡。”
辛夷似懂非懂,歪着头琢磨。
温幸妤静立院门外,听着祝无执一字一句的讲解,微微出神,袖下的手指收紧。
直到祝无执续讲“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的声音响起,她眼睫一颤,回过神来。
温幸妤皱了皱眉,心底升起怀疑。
祝无执讲这“求而不得”是巧合,还是借诗言己?他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沉思片刻,她收敛神色,缓步入院。
祝无执此时方似察觉,抬眼望来,眉目温煦:“你回来了。”
温幸妤目光在他脸上巡了一圈,未捕捉到丝毫异样。
她垂下眼睫,掩去所有情绪,只淡淡应了一声。
随即转向穿着小粉褂的辛夷,语调变温柔:“随娘亲去洗洗手,该用暮食了。”
辛夷乖乖跳下石凳,跟着温幸妤跑去水盆边。
祝无执从容合上书卷,起身抚平衣衫上的褶皱,也走到水盆边,温声道:“今日香坊可还顺遂?”
温幸妤随口道:“尚可。”
说完,她让辛夷自己去玩,打算去灶房和宝杏一同煮饭。
祝无执换水净手,跟了过去,让温幸妤和宝杏去休息,他来煮饭。
平日里他也经常煮饭,手艺很得辛夷喜爱。再加上此时温幸妤心乱如麻,便没有推拒,道了声谢,跟宝杏出了闷热的灶房。
天色渐暗,堂屋灯影摇曳。
四人围坐在方桌前,只有箸匙轻碰之声。
祝无执偶尔为辛夷布菜,目光掠过温幸妤沉静的侧脸。
她专注地吃着碗中的饭,仿佛对院门外听到的话并不在意。
*
翌日下午。
祝无执照旧给辛夷辅导课业。
温幸妤回来的早,静坐在旁边看一大一小上课。
祝无执感觉今日的温幸妤有些奇怪,时不时盯着他出神,眼神有点古怪。
他面色如常,却没控制住摸了摸自己的脸。
难道他变丑了?他知道温幸妤喜欢样貌俊俏之人。不然当初在国公府也不会对他有朦胧情意,后来又心系陆观澜。
即便不愿承认,陆观澜虽说不如他皮囊好,却也是难得的美男子。
祝无执一心两用,一面给辛夷讲解,一面胡思乱想。
讲完最后一首诗,已是暮色四合。
他正斟酌怎么开口,就听看到温幸妤给辛夷擦手上的墨迹,嗓音温柔:“辛夷,娘亲今晚要和叔叔出门办事,你乖乖待在家里,要听宝杏姐姐的话,好不好?”
祝无执愣了一瞬,目光顿在女子白皙侧脸。
辛夷乖乖点头应下,还小大人一样做了保证,嘱咐温幸妤和他注意安全。
温幸妤揉了揉辛夷的头,笑道:“去玩罢。”
辛夷抱着温幸妤的脖子亲了口她的面颊,而后跳下石凳蹦跳跑走了。
祝无执道:“发生了何事?你尽管说,不论是什么,我都会帮你。”
温幸妤垂下眼沉默了片刻,看着他笑了笑:“没什么大事,只是觉得你上次帮我挡了一棍,又一直给辛夷辅导,我便想着请你去河上画舫,用膳观景。”
祝无执微怔,心里涌起欣喜,却又觉得哪里不太对。
等他想观察温幸妤的神色时,她已经起身往院门外走。
“走罢。”
祝无执只好跟了上去。
远处山峰夜雾沉沉,水面浮着星月倒影。
画舫停泊在岸边,朱红的栏杆,雕花的窗子,湘妃竹帘半卷。
温幸妤把整个画舫包了下来。
两人踏上舫板,入了舫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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