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恰好与蹑手蹑脚杵在门口的少年苻丕、王永二人四目相对。
王镇恶:“……”
沉默,是今天的长安城。
“说出来镇恶你可能不信,我们只是路过”,王永一脸义正严辞地说。
“是啊,我们什么都没听见”,苻丕紧随其后地附和道。
这两人,一个是苻坚的长子,一个是王猛的长子、王镇恶他大伯。
一同受学,一起成长,未来更是成为了新一代苻王君臣,双双战死沙场,欲力挽狂澜、拯救帝国而不得,极其凄凉。
苻丕见他默然不语,似陷入了无尽思绪中,当即使了个眼色,和王永一左一右将人架起,抢回长乐宫作客去了。
忽然发现自己双脚离地的王镇恶:???
就挺突然的.jpg
……
夜色深沉,风吹星黯,一抹微弱的烛光在案前摇曳。
前秦帝国的君王与丞相并肩坐在一处,看完了《晋书.苻坚载记》。
良久,王猛叹息了一声:“陛下……”
“是朕有负于你”,苻坚声音消沉,将烛火悄然移远了一点,神色隐藏在暗夜里,“也有负这个国家的所有人。”
纵然他之前,已经被评论区的观众们剧透过了一遍。
但此刻,亲眼看到了所有的故事始末,见证一个帝国跋涉过无数的风霜险阻,烽火骇浪,从深谷中艰难崛起,一统北方,却又在最巅峰时,倏然倾覆。
即便是围观者,亦难免为之嗟叹,何况局中人!
他们曾君臣齐心,闯过了许多难关。
南征北伐,选项改制,劝课农桑,拔擢贤才,清明吏治,兴办太学……
一桩桩,一件件,皆与江山社稷休戚相干。
北方经历了多年的战争烽火,处处化为丘墟,黎民凄怆,苍生悲苦,却在他们手中重新变成了治世。
百年来,北方衣冠文化之盛,莫过于此。
长安大街,杨槐葱茏;下驰华车,上栖鸾凤;英才云集,诲我百姓……
然而,这太平盛世,却只是短如朝露一瞬而已。
只怪他太过自负,只道横槊临风,百万大军临江挥鞭,区区江左可以迎刃而下,却不知利刃早已隐藏于身后。
“景略,你若要骂我,我便听着”,苻坚轻声说。
他语调苍凉,一字一句,在寂静的夜色里伴随着微风拂过,落尽了灯花,“我知你心中有悔,若早知最后会是亡国的结局,半生努力皆成空,当初你一定会选择跟着桓温走吧……”
王猛乍听这句话,真是又无奈又好笑:“陛下,这都哪一年的老黄历,怎么连桓温都出来了。”
当年,桓温北伐,驻军灞水的时候,他确实去见过对方一面,有为自己考察明主的意思。
但桓温并不符合他的标准。
于是,王猛谢绝了桓温许给他的东晋高官厚禄,翩然振袖,回山隐居,继续待时而发,一年之后便如愿等到了苻坚。
“才不是老黄历”,苻坚嘀咕道,“朕以前每天都会想一遍呢,不断鞭策自己,生怕哪里做得不如桓温老贼。”
王猛拨亮了烛火,在烛边微笑地望着他,眸光明亮,熠熠如星:“桓温从来不可能成为我的效忠对象,陛下,我一直都是为你而来。”
“如果那年你没有去华阴山见我,世上便不会有王景略这个人,今日我也该埋骨林泉,寂寂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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