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亏后要长心眼儿。
他看眼扈轻,手心痒痒,走到桌案前取了张纸,揪一块团了团,指尖气劲冲出,那纸头嗖的射向扈轻后背大穴。
扈轻身体本能先于大脑的侧身一闪,不解回头,又是嗖嗖几道风声,这次向着她面部穴位而来。
懂了,考校是吧?她燕子一般忽上忽下忽左忽右,躲避纸头偷袭的时候没耽搁了手上的活。
等她那几道小菜炒好,周围地上纸头跟满天星似的。大宗主已经老神在在的坐在另一处的圆桌旁等她上菜。
扈轻嘴角一抽,什么时候她也当老祖宗,让下头的人伺候吃喝。
菜摆好,碗筷放置手边,扈轻拿出两个夜光小酒杯,期待的看着大宗主。
大宗主淡然的拿出小酒坛:“满上。”
扈轻脸一垮:“不是这个!”
她要喝的是她拿来的那个!
大宗主手指头点点长得完全不一样的酒坛:“就是这个。”
“…好。”
她想着,一宗之主的收藏,肯定不会差了。谁知,酒坛打开,那是一丝香气都没有哇。
疑惑的倒了两杯,凑近细嗅,确实没酒香,连酒气都没有。这看上去就是水呀。
大宗主拿起小杯,对她晃晃,要碰一个。
扈轻碰了,一口的量,含在口腔里转来转去,就是水呀!
但她看大宗主品得有滋有味。
怎么回事?她味觉出问题了?
“大宗长,吃菜。”
她迫不及待要吃口菜检查自己的味觉,但要长辈先动筷呀。
大宗主夹了筷菜,填入口中。扈轻立即夹了根菜,一嚼,清脆鲜甜,是正味儿!
第968章 冰火九重
大宗主悠悠瞥她一眼:“长了嘴只知道吃不知道问吗?这酒,劲儿在后头。”
扈轻呵呵一笑:“您哄我呢?这酒根本就是水,哪有——”
话未说完,轰的一声,扈轻听到自己肚腹里着了一团火,刹那间烧到四肢百骸。她看不见自己的脸,但头发里、脖子里,有大颗的汗滴迅速跌滚,一层接一层。
“好酒——”
她叫了一声,鼻尖嗅到浓郁的酒香,却是从自己身上发出。
大宗主嘿嘿:“这酒你师傅来了我都不给他喝。叫冰火九重。”
扈轻滚烫,脸颊红胜胭脂,急忙吃几口菜压酒劲。
“再喝一杯。”
大宗主拿过酒坛亲自给她倒。
扈轻尚有理智,忙站起:“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岂敢岂敢。”
大宗主已经倒好九分,伸手示意她再来。
扈轻先敬一下,仍是清水滋味,这次她有了经验,坐端正两手垂在膝上等酒劲再爆。
过了些许,只听得肚子里咔嚓一声一下子长满冰雪,双手双脚和脸上的热浪一下子被冰封,脸颊上的红胭脂也被冰霜盖住,变成雪层下的红果子。
全身上下毛孔冒凉气,头发根更是被激得竖起来,把毛囊里那丝热气逼出去,扈轻的脑袋跟个香炉似的。
她眼睛越来越亮,抬手抹了把脸,沙沙脆响:“好酒。第一杯是火莲的烈,第二杯是寒梅的凛。好酒。大宗长,这酒哪位高人酿的?五脏六腑都被这酒水烧融、霜冻,一重二重已然如此折磨,九重下来,岂不是将人的魂儿都折磨得丢去。”
大宗主意味深长一笑:“你当这酒只是让你冷冷热热?冰火九重,冷暖九重,一重更比一重直逼人心。你可敢喝九重?”
“这有什么不敢?”扈轻拍了桌子,“大宗长难道还能害我?”
大宗主摇摇头:“害你倒不会,只是这酒喝着喝着就会失态,你不怕丢人?”
扈轻一愣,本能想退,她真怕丢人。她身上很多事都不能说。
忽的打了个嗝儿,酒劲往上一冲,她脱口而出:“喝就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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