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了一样,他向前走去。
此生都没再回头。
林春澹愣了两秒,随即拼命地迈开腿去追,气喘吁吁地跑着,但无论怎么叫喊,无论怎么哭求,都追不上。就像梦中无数次的长门送别一样,他永远追不上离京的魏泱。
会失去什么,会失去谁呢……
少年猛然睁开了眼,脸颊上满是湿凉的泪水。
原来,是个梦。可……他攥紧衣襟,心脏依旧剧烈地跳动着。
好痛啊,他的胸口好痛啊。
身旁已经空了,他恍惚听见门外的交谈。
听不清具体的,林春澹挪动着下床,脚踝处的镣铐发出清脆的声音。
门哗啦一下打开,谢庭玄遥遥望着他,俊美容颜被漫处的积雪衬得格外冰冷,甚至有些刺目。
少年抿紧唇,他想起刚刚的梦,屏住了呼吸。半晌,抬目看向谢庭玄,琥珀色眼眸清澈无比:“我要见林琚,你让我见林琚。”
谢庭玄敛目,神色沉静。
他说:“林琚死了。”
什么、意思。
林春澹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艰难地消化着这四个字。
“什么意思,林琚死了,林琚死了。”他反复地呢喃着,瞳孔骤然失去焦距,仿佛灵魂也游离在身体之外。
死了?
那是什么意思,死了好像就是,永远不会再见,永远不会呼吸。就是……
从前的林琚变成了灰烬。
这一刻,林春澹的世界好像失去了颜色,失去了声音。耳鸣、窒息、恍然,他感觉自己好像不在这个世上了,脑海一阵嗡鸣。
时间仿佛静置了一般,脑中只剩下梦中的林琚。
他远行着,他追不上的场景……为什么追不上呢,是林琚在怨他吗?是不是他不应该逃跑,是不是他应该安分守己地待着,这样林琚就不会死了。
林琚才二十岁,林琚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却因他而死,却为他而死。
少年胃里一阵翻腾,对死亡这种事厌恶得想吐。
他浑身都剧烈颤着,痛苦宛如一场无法控制的暴风雨,将他撕扯得遍体鳞伤。
头晕、眼花。却强撑着力气,摇摇欲坠、踉踉跄跄地来到谢庭玄身旁。
脚腕处的锁链,声音清脆无比,每一声都像是走在刀尖之上。
他的表情不算痛苦,可是眼尾红得渗人,连浅色的樱唇都被咬出血来。
那双漂亮的眼眸,冷幽幽的。
林春澹望着男人,声音发颤:“是你干的吗。”
*
“千岁,事情如您所愿。”
晨间,崔玉响被圣上急召入宫,走出宣政殿的时候已经快到正午,王海忙不迭地迎上来赔笑道。
周围路过的宫人来来回回,正忙碌着将昨夜的雪扫干净。只是司天监预测今晚还会再下大雪,不免有些抱怨。
崔玉响听完,斜斜地睨了王海一眼,笑而不语。
眼眸深邃,神情有些莫测。微微眯眼,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王海试探性地问:“那咱们接下来?”
崔玉响冷笑一声,慢条斯理地反问,”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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