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这下心里肯定要难受得挠墙了。”
顾则桉侧脸看了他一眼,没接话,只淡淡地说:“我还是先去洗手间清理一下。”
贺屿站在洗手池前,低头专心擦着自己西装下摆上的红酒痕迹,那是刚才新娘新郎做游戏时,被后排起哄的人不小心一甩酒杯溅到的。
擦的差不多,忽然听到洗手间的门被推开,隔着水声听到皮鞋踏在地砖上的细响,一步一步,沉稳而克制。
贺屿下意识地抬眼看向镜子,镜子里映出一个男人挺拔的身影,领口扣得规规矩矩。
厕所的灯光打下来,将他眉骨的弧度、下颌的线条照得清晰极了,轮廓分明,但眼神冷淡得近乎无波。
贺屿怔了一瞬,那种熟悉感又莫名其妙地升了上来,就像在梦里或者很早以前,他在某个房间,某个清晨也感觉到这人在身旁。
恰在这时,顾则桉也往这边看,两人视线正好在镜子里交汇。
那一瞬间,空气像是静了半拍。
顾则桉冷静的眉眼忽然一顿,他觉得眼前这人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但海市没有熟人便没有多想。
贺屿意识到自己盯着人看不太礼貌,便笑了笑:“不好意思,挡到你了。”
顾则桉回了一个笑,极淡,是应酬时惯用的礼貌回应,却在这一刻莫名地多了几分真意。
“不碍事。”他说。
他走到旁边的水池,抽了几张纸巾试着擦了擦衬衣上的红酒痕,但红酒已晕染进布料,越擦颜色越沉。
贺屿看了几秒,实在忍不住开口:“你这样擦是擦不掉的。”
顾则桉的手一停,偏头看他,没有说话。
“得先拿纸巾压干不能搓,不然酒精渗得更快,最好是用冷水。”贺屿洗完手,一边抖掉掌心的水珠一边说:“再撒点小苏打粉敷上去......”
可话说到一半,他的声音突然顿住,因为手上的水珠跟着他随意的抖手动作溅在了对方那件黑色衬衣上,几滴水散落得毫无章法,有一滴甚至精准地落在了男人的胸口前。
他整个人像是卡壳了两秒,随即露出窘迫的表情:“啊……不好意思,我没注意到。”
顾则桉感觉胸前有点凉,低头看了一眼,原本淡下去的红酒痕上又添了几点不合时宜的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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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表情依旧冷淡倒也没有生气,只是眉骨微挑,看起来有些说不出口的……无奈。
“这里离厨房比较近。”贺屿举起手来摆了摆,自顾自地补救:“我刚才就从厨房那边接了点苏打粉来擦衣服的,你等一下,我现在去给你拿。”
说完,他看顾则桉还没出声,又补了一句:“真的挺有用的。”
顾则桉看着他,在他话多与真诚之间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下头:“嗯。”
很快,贺屿拿着装了苏打粉的罐子小跑着进来,扯了几张纸巾,一边开盖一边说:“这儿用干纸擦效果会好一点,我来......”
可刚一靠近,顾则桉就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眉心微皱,抬起手挡住了他靠近的动作:“不用,我自己来。”
他声音不高,却透着一种淡淡的、近乎本能的防备。
贺屿愣了下,眼神在他抬起的手臂和他略带排斥的神情间扫了一圈,没说什么,只是稍微退了一小步,把纸巾和苏打粉递到他手边:“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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