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
院子里养了鸡,还有体型几乎跟他差不多的大鹅,叫他又怕又好奇。
其余的事,多年以来,他原本记不清了。
或许是时隔多年故地重游,昔日入梦。
季苇一恍惚觉得自己正趴在窗户上往外看。
窗外是大雪纷飞,白蒙蒙一片。
大年初九,农历年的公休假已经过去,村里越发冷落。
除夕守岁受了凉,他咳嗽一周多未愈,不被允许出门走动,天天裹着棉被缩在炕上。
灶膛里余火不熄,很暖和。
冯帆进来时头顶落了雪,黑黑白白好似头发斑驳。
——梦里的那张脸面目模糊,但季苇一还记得他的表情很严肃。
对方垂着头看他,身上带进来的寒意凝成水珠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很快地消失了。
冯帆问他:“想家了吗?”
其实父母约定来接他的日子就在三天之后,一连几天关在家里,村里吸引他的东西太多,季苇一还没玩够。
他犹豫着没答话的功夫,冯帆却叫他换了衣服,把他用被裹着抱在怀里出了门。
铺天盖地的风雪呛进季苇一的口鼻,他咳嗽起来,肺里撕裂一样的痛。
冯帆抱着他,置若罔闻,冲进风雪里。
屋里待得发闷,可刚出门他就想冷得回去了,挣扎着从被子里伸出手来。
冯帆腾出一只手来,捉住他的手往被子包里塞。
季苇一哑着嗓子喊声“冯叔”,对方低头看着他,脚步不停。
可是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落在他脸上,在零下十几度的天气里迅速冷却,冻得他脸颊生疼。
他们这是要去哪儿?
迷迷糊糊地,季苇一似乎就要想起那个答案。
一晃眼,握着他手的人忽然又变成了张渊。
用指甲剪得很秃的手指往他手心里写字,一笔一画,渊字拖着长长的尾巴。
他的掌心痒起来。
季苇一睁开眼睛,在剧烈的咳嗽里被人托着脑袋靠坐起来。
隔着体位变动带来的眩晕和呕意,他意识到两件事。
肺里痛是真的,张渊握他的手……也是真的。
他把自己的手从张渊手中抽出来,猛然掩着嘴干呕了两声。
张渊起先茫然地看着他,愣了几秒钟才把一个套着塑料袋的痰盂递到季苇一眼前。
“不用……”季苇一摆摆手,确认胃里是空的,刚才的呕意大概只是药水刺激或者咳嗽带来的喉头反射。
高烧让人眼睛发涩,季苇一闭目靠回去,下意识地摸着手背上刚刚被张渊按住的地方。
止血棉花和医用胶带熟悉的手感顺着指尖传来,他意识到张渊方才是在帮他按压撤掉点滴后的针眼处。
“谢谢。”疑惑和意识一并渐渐清晰:“我怎么——”
“水。”张渊几乎跟他同时开口道。
他差不多习惯了,张渊说话就是这样言简意赅。
虽然语调生涩,用词简单,但逢要说什么,就说得很笃定。
至于剩下的要是再搞不定,就通通交给肢体语言。
喉咙的确干涩,嘴里也泛苦。季苇一再度道谢,接过张渊递过来的纸杯灌了一口。
可能因为渴了太久,温热的白水也像是有点甜。
他偷偷在嘴里砸么了一下,开始感谢张渊刚刚恰如其时的打断了他。
想起来了,是他自己说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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