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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异样的味道从何而来——或者单纯就是猪肉本身正常的味道。

长大后他已经很少有这样的时候,大学时期经常吃食堂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但可能是这几天家里小灶吃得太精细,把嘴养刁,冷不丁来这么一口难以适应。

眼见张渊已经把肉塞进嘴里嚼,怎么也不好当着他的面儿吐出来,囫囵吞下去,嗓子里条件反射般开始收缩。

忙喝两口银耳羹压一压,甜润盖住了肉味,落到胃里,还是不知道有哪个地方隐约像被什么东西膈了一下。

然后季苇一就再没碰荤菜。

桌上还摆着一盘龙井虾仁,一到清蒸鱼和两样素菜,外加每人面前放一碗银耳羹。

张渊逢伸筷子之前,总要等他先。

他推说自己虾仁过敏,又受不了清蒸鱼上的辣椒,捡油菜吃了一口,又觉得菜有些老了,在嘴里咯吱咯吱嚼不烂,抻得太阳穴痛。

最后只捧着那碗银耳羹,一勺一勺喝得很慢,拿勺子背推碗里半透明的银耳雪燕画圈。

听见张渊问他:“喜欢这个?”

其实不是喜欢银耳羹,是只能吃得下银耳羹。

季苇一仍在碗里搅,“嗯”了一声:“爱吃甜的。”

听见响动才抬头,看见张渊把自己面前的银耳羹很小心地往他面前推:“给你。”

立刻又补上一句:“我没碰过。”

他笑笑:“给我干嘛,我吃一碗就够了。”

张渊仍将碗往前推推:“太少了,吃不饱。”

那银耳羹只有一小盅,除了一点红枣和胶质,其实就是放了冰糖的水。以正常男人的标准看,基本上也就能润润嗓子。

张渊觉得他吃不饱,在情理之中。

但季苇一这几天天天被人管着吃饭,在家里被长辈念叨念叨也罢了,没想到今天抱着带张渊出来逛逛的心思,居然连一直说啥听啥的张渊也要管他吃饭。

外加胃里痛不说很痛,就是酸胀着不舒服,又不知道具体难受在什么地方,像是食物落进胃里,和黏膜安静地摩擦。

摩得他心头无名火:“不要!”

喊得不高,语气却冲,话音未落,肋骨底下一阵锐痛。

劲儿使猛了。

他按着肋骨侧过身来,冲凑过来的张渊摆了摆手:“有点岔气,不要紧。”

说话时牵动肌肉,他最后的尾音淹没在吃痛声里。

季苇一憋住一口气侧靠在沙发上缓了半天,才慢慢坐直身体:“快吃,吃完了送你回去。”

边说边掏出手机给助理发微信来开车。

从刚才就紧盯着他没有再往嘴里塞一点东西的张渊站起来:“吃饱了。”

季苇一实在没劲儿多说话,点点头示意张渊先走出去。

他扶着沙发慢慢站起来,路过满桌子没怎么动过的菜,又招手喊服务生:“麻烦帮我打包。”

这火不该冲着张渊,长身体的年纪还是别饿着。

*

季苇一送张渊回酒店,连人带菜一起送走,又在车上嘱咐助理不许多话。

进家门只说累了,钻进卧室里歇着,怎么站怎么坐都觉得肋间扯着痛,只有躺着舒服一点。裹着被子想歇一歇,一不留神睡着了。

这一觉断断续续到晚上八九点钟,他醒来的时候,窗外月亮都上来了。

岔气彻底缓解,他终于有点饿了。不想折腾人打算自己随便找点吃的,结果刚出房间门就遇上季津。

“我也觉得你该睡醒了,客厅给你留了饭,许阿姨说你要是不爱吃,她再给你做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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