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心急,吐字发音变得含糊不清。像是怕季苇一还是不懂的样子,又或者是一时实在想不到什么更合适的词汇,他颠倒过来把这句话反反复复地念:“我真的很担心你,很担心。”
“我说不用!”季苇一终于吼出声,“我活了三十多岁了,我们才认识几天,不是非要你来管这些事!”
“没几天。”张渊答,忽然有一种情绪在他心里胀满:他可以接受自己的帮助对季苇一而言无关紧要,但是,为什么,他甚至没有资格去过问这些?
张渊上前两步:“你不需要,但是,我还是担心。”
“你——”话音中断在半路,他心口急急一阵绞痛,不由地眼前一黑弯下腰去。
他没有来得及真的沙发上跌下去,就掉进一个坚实而热腾腾的怀抱,张渊的怀抱。
季苇一挣扎起来:“你别动我!”
可是张渊不听他的话,他抱着他,牢牢地束缚着他,连日锻炼后的肌肉只要稍微发力就充血成坚硬的铁板。胸膛、大臂、小臂,季苇一觉得有很多铁板夹着他,无可置疑地扛着他往床上走。
张渊把他放在床上靠在枕头上,从插床边柜里翻出药来喂进他嘴里,然后解开季苇一领口的扣子,满脸紧张地拾起季苇一之前放在床头的杂志当扇子给他扇风。
疼痛让季苇一瘫软在床上,好像一条任人摆布的离水的鱼,张开嘴用力呼吸。药含在嘴里几分钟,胸口的疼痛逐渐减轻。
但床边柜里本来没有药的,他不知道张渊什么时候把药放在那里,又是什么时候知道他什么症状下该吃什么药。
就像张渊自己说的,他很关心他,太关心他了,做得简直无懈可击,这让季苇一刚刚的话更像是笑话。
他的人生本来也很像个笑话。
季苇一在快要把自己淹没的疲惫里闭上眼睛:“你出去。”
“张渊,你从我的房间里出去。”
张渊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第一次,季苇一觉得他的黑眼睛里闪动着一种好像能把人吞下去的情绪。
但很快他眨了眨眼睛,转过身默默地走了出去。
季苇一关了灯,浑浑噩噩躺了一阵。窗帘没拉,今夜天气晴朗,月明星稀。
他看着月亮,冷冷的流水一样的光把脑子泼醒。
他为什么要跟张渊吵架呢?
激怒他的直接原因当然是因为张渊背着自己去找季津,他好像已经确确实实把张渊划进“自己人”的行列里,但是跟其他的自己人,张渊又不一样。
和张渊在一起的时候,他理所应当地认为自己应该是说了算的那一个,而张渊一直以来也给了他这样的感觉。
他以为张渊是该听他的话的,就像一直以来他在家里的大部分时间所扮演的那样。
但实际上他自己知道自己有多大程度的伪装,那么相应的……张渊呢?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对张渊就像家里对他一样。他想张渊过得更好些,弥补冯帆也弥补他自己,归根结底还是弥补他自己。
于是他找到了一条看起来很好的路径:拍电影,听上去多么令人羡慕。
但实际上张渊对自己要做的事情大概也没什么兴趣——这才正常,张渊甚至都怎么看过电影。
而且张渊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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