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岭已经陷入昏睡边缘,耳边的声音和眼前的景象逐渐远去,像一场褪了色的梦境。
沈家的请柬半个月前就送到裴家了,陶西右对沈岭结婚这事非常不屑,把玩着请柬,冲裴鹤京吐槽:“真不知道彭彭怎么想的,居然真的能够忍受自己喜欢的人跟别的女人结婚。”
裴鹤京低着头处理文件,一言不发。
他不能发表看法,无论说什么都会被陶西右以“你跟他是好朋友你就是站他那一边的吧”给狠狠数落一番,更恶劣的情况下甚至会不让裴鹤京抱着他睡觉。
“你怎么不说话?”陶西右今天不打算饶恕他,“你心里是不是在默默支持他?”
“没有,右右。”裴鹤京无奈地停下笔,把陶西右拉进怀里。
“哼,下周婚礼我只随两百块,还要狠狠吃回本。”陶西右嘀嘀咕咕地数着。
裴鹤京听得淡淡笑起来。
突然,桌上的手机响了。
“谁啊?大周末的。”陶西右问。
裴鹤京拿起来一看,是沈岭,随即按下接听。
即使没开免提,但陶西右还是能隐约听见电话那头沈岭急切的咆哮声,以及裴鹤京微微一顿的身体。
向彭彭不见了。
沈岭衣不蔽体地在沙发上睡了一整晚,直到今天十点才醒过来,他一动就觉得头要炸了,长长地“嘶”了一声才坐起来。
眼前的景象与昨夜那场褪色、扭曲的“美梦”残影瞬间重叠。
散落在地毯上的空酒杯,凌乱纠缠的衣物,还有已经干涸的一滩不明液体……
理智回笼,带着彻骨的寒意和毁灭性的轰鸣,嗡地一声震碎了沈岭的脑袋。
“彭彭……”沈岭的声音嘶哑破碎,他猛地环顾四周,房间空旷得可怕,哪里还有向彭彭的影子?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比宿醉和药力残留的头痛强烈百倍。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沙发上滚下来,顾不上身体的酸软无力,跌跌撞撞地冲向卧室、浴室、阳台……每一个向彭彭可能存在的角落。
“老婆!”
“向彭彭!”
“操!”
沈岭冲回客厅,徒劳地对着空气咆哮,声音扭曲变形。
没有回应。
只有他自己粗重、慌乱的喘息,和心脏突突直跳的声音。
向彭彭什么都没留下,他用最决绝的方式狠狠打了自以为是的自私的沈岭的脸。
窗外阳光正好,城市依旧喧嚣,沈岭生平第一次感觉到浑身发冷。
宁津市继裴家事件之后又出了一则大新闻。
原本婚礼只剩下几天的沈冷两家突然宣布婚礼取消。
圈子里议论纷纷,沈冷两家的联姻本就是百利无一害,也不知是出了何等的大问题才会在这么近的日子突然取消。
是出了大问题,沈岭跑了。
沈家为此可是赔了冷家一大笔好处,老爷子和沈大少亲自登门道了两次歉才将事情和平解决。
陶西右滑动手机页面,冷笑着读那些媒体捕风捉影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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