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上抬,隔着包厢里五彩斑斓的氛围灯光,侍应生看见了沙发上那个将女伴掐住下巴舌吻的男人。
男人一身昂贵的深蓝色衬衫面料,在包间氛围灯的映照下泛着肌理感和奢华,衬衫的扣子被左右拥抱的两位女伴一人一只手给解到了胸口,露出了肌肉分明的胸膛。
谨记员工守则,服务生立刻低下头,没再多看。随即将酒一一摆在茶几上,他询问客人需不需要现在打开。
包间里充斥着女人的嬉笑声,男人兴致大开,不在乎外人在,和身边的两位女伴言语调笑间已经翻身将其中一个压在了沙发上。
送酒的侍应生有点汗流浃背。
能来顶楼VIP包间的客人非富即贵,送酒前领班就提前知会过他,这一间的客人尤其不好惹。
言语间能听出“高层”的意思。他再追问,领班挤眉弄眼地朝他说了个“胡”字。
A市姓胡的人多了去了,再矜贵比不过三代从政的胡庭禄家。胡庭禄是谁?联邦常务秘书长兼国防部部长,其子胡尚峰长久驻守北部战区,一等功加身,如今已是上校。
看着昏暗灯光下醉生梦死的男人,侍应生手脚冒汗,秉持着服务态度又问了一遍:“客人是否需要现在开酒?”
“啧。”一声不耐烦地轻啧。
沙发上的男人抬起头,眼神不爽地看向不远处的侍应生。
自己好不容易借病从战区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回来,眼下音乐悦耳,美人在怀,被打扰兴致的滋味让胡尚峰十分不爽。
尤其对方还是个没眼力见的服务生。
“找死是不是?”蛮横惯了,几年从军生活不仅没磨炼掉胡尚峰身上那股富家公子哥惯有的目中无人的毛病,还另外助长了他暴戾的脾气。
桌上的烟灰缸被他一手砸到服务生脚下,玻璃碎裂声瞬间打破了包间里的旖旎和火热。
胡尚峰身边的两位女伴抖着肩膀吓了一跳,立时收敛了浪荡的表情。
角落里的方寒先观看着突如其来的闹剧,眼神微妙。他笑了笑,直起身子率先发话,摆手让侍应生离开:“酒不用开,你先下去吧。”
侍应生如临大赦,逃似的离开了包间。沙发上的胡尚峰坐起身理了理衬衫,嗤了一声:“狗东西,败人兴致。”
“何必和一个服务生计较。”
方寒先打圆场,伸手拿起桌上那瓶红酒,用开瓶器打开,倒了两杯朝胡尚峰示意,“上校,尝尝这款酒的味道怎么样。”
刚刚男人的暴戾好像只是一段小插曲,包间里音乐如旧。胡尚峰身边的两个女伴一个端起果盘给男人剥葡萄,一个替他端起了那杯红酒递到嘴边。
酒水顺着男人滚动的喉结咽下去,胡尚峰懒散地背靠沙发,评价:“不错。你挑的酒不会差。”
目光落在方寒先脸上,男人意有所指地勾起唇:“你做事,我放心。”
“呵。”方寒先闻言轻笑,他端起酒杯晃了晃,“能与上校合作,是我的荣幸。”
头顶氛围灯随着音乐节奏有律动的变幻着,手里的酒杯跟着映照出五彩斑斓的光,方寒先饮下一口酒,无奈笑道:“我那堂哥长了个狗鼻子,不好惹,更是处处提防我。前几天没与上校联系,也是为了避风头。”
“因北部战区供药一事,他最近在公司内部大洗牌,已经私下彻查了好几个部门。”
盯着手里的红酒杯,方寒先忽地黯下眼色,“我联系不上何兆生了。大概是死了。”
胡尚峰一怔,嘴里的葡萄一口咬开,炸出丰满的汁水,他眯起眼:“你怎么就确定是死了?”
“我那个伯父是个疯子,他那个人工制造出的儿子也不遑多让。”放下酒杯,方寒先身子后仰靠在沙发上,翘起双腿,从怀中掏出烟盒。
“我用了三百万,就让何兆生答应做我的眼线。他跟了方聿这么久,从我爸活着的时候就死心塌地跟着,一开始,我也以为收买这样一个忠仆很困难。”
“可惜啊,人心是最经不起考验的东西。”方寒先将烟叼在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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