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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不觉得有什么,时至今天,循着所谓的“蛛丝马迹”,宋年心里那颗怀疑的种子俨然有破土之势。
他盯着那枝玫瑰,轻声问管家:“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着方先生的?”
“两年前,”管家回答,“两年前方先生买下这幢别墅,连着别墅里的佣人也继续雇佣着,从那时候开始我便一直跟着方先生了。”
“虽说只有两年,但我认识方先生可不止两年了,以前贺少爷还活着,他和方先生两人……”自觉失语,管家突然噤声,悄然看了宋年一眼。
宋年扯动嘴角,让自己还能笑的出来:“然后呢?”
管家抿唇,须臾又开口:“贺少爷的死算是禁忌,斯人已逝,以前的事还是不要再提了。”
“宋小先生,你早餐吃好了吗?”管家微笑,“今日天气好,我让人从植物园运了两棵名种蝴蝶兰过来,等会儿移植到花房里,赶上这个时节还有一个月花期可开。要不要现在跟我去花房看看?”
宋年想说自己不懂花卉,兰花品种丰富,远超成百上千种,什么蝴蝶兰,他根本不懂。除了小阁楼上的那盆龟背竹他认识,整幢别墅里的景观压根与他识得的没多少相关。
宋年突然觉得气愤,这种气愤建立在过去这一个多月自己的“执迷不悟”当中,他骤然清醒,却为时已晚。
宋年不确定自己现在的表情看起来是否冷静,他听见自己开口,在声音听起来有一丝异样之前,问道:“是对谁的禁忌,是方先生的禁忌吗?”
管家微怔,见宋年表情微妙,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贺少爷的死确实是禁忌,所谓“英年早逝”、“因公殉职”不过是用来维持贺家名声的话术。
知道内情的人除了凶手胡家,还有方先生和他们这些昔日来自贺家的佣人。
这样残酷而不光彩的真相,管家自觉不该向宋年提起。
“能告诉我,你口中的贺少爷与方先生是怎么认识的吗?”见管家迟疑,宋年追问。
管家好奇:“宋小先生,你今天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
“之前不是和你说过吗,贺少爷与方先生年纪相仿,方贺两家曾有过生意往来,两人又是同学……贺少爷从小就性格活泼,属他鬼点子最多,我算是看着贺少爷长大的,那时候……”
管家顿了顿,陷入回忆一般,脸上露出笑容,“贺少爷九岁那年第一次带同学来家里做客,招呼佣人在花园里为他搭秋千架,秋千搭好了,他却只自己荡,不邀请同学一起。”
“我端着茶点过去,顺便提醒了一句,却听贺少爷说他的同学是个“木头人”,不喜欢玩小孩子玩的东西。我垂眼一看站在贺少爷身边的男孩,大吃一惊。”
“我认出他是方家的孩子,可身上脸上都是脏兮兮的泥巴,一问才知道,是他在学校里遭了欺负,贺少爷热心肠才将他带回了家,自此那孩子隔三差五总跟着贺少爷回来。”
“小小年纪便沉默寡言,眼睛里永远藏着事,每次来贺宅,我基本上没在他脸上看见过属于那个年纪的孩子应该有的天真和无忧无虑。”
“后来我从太太口中听到些消息,多少知道了点关于方家的事……”
管家微声叹气,“方家老宅是一座牢笼,对于方先生来说,少时那点短暂借住在贺宅的时间,是他为数不多能得以喘息的时刻。”
听到这里,宋年表情怔愣,他问管家:“后来呢?”
“后来贺少爷他一心想考军校,高中之后便与一干同学都断了联系。再然后就是两年前……”管家顿了下,没有再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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