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颂。”应缇轻声重复。他走到宋年面前,从容不迫地揭开宋年的身世,“十岁的孩子已经有能力记事,虽然过去了这么多年,但我相信你应该不会忘记自己真正的名字吧。”
宋年震惊,来自童年的那段记忆清晰又模糊,他能记得自己后来的一切遭遇都与这个属于宋家遗孤的身份有关。模糊记忆里的却是失去双亲的自己刚刚被送进福利院,就被院长和沈红黎诱哄着扮演乖小孩。
两个利欲熏心的成年人,拿捏一个仅有十岁的孩子轻轻松松——好吃的饼干、一杯热牛奶,换来他心甘情愿地玩起扮演游戏。
宋年的嗓子一瞬间发紧,知道他身世的人没几个,他还是不相信应缇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查清楚了他的身世。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强装镇定,宋年挤出一个勉强的笑,“我是宋年,许颂是谁?”
未预料到当事人居然不承认,应缇走向桌前拉开凳子坐下来,语气不紧不慢,“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期末周,教师办公室门口,你撞翻了我的机械模型。”
“相遇是巧合,但那天我知道了你的名字——宋年。”声音停顿,应缇重复着最后两个字,突然笑了一声,“其实一开始我以为只是重名,并没怀疑过你的身份。直到后来袁照临答应为我做事,前提是帮他打探一个朋友的下落。”
“首都大学美术系就读,名字叫宋年,”应缇精通计算机和程序编写,当时他照着袁照临提供的信息黑进了学校教务系统,因此查到宋年的个人档案。
家庭情况一栏,写明孤儿,以及十岁那年在谬城第十九福利院待过的经历。每一样都如此之巧。当时应缇十分惊诧,起疑心的同时他甚至都不用调查,就可以确定宋年的身份是假冒的。
“你根本不是宋家遗孤,”应缇再次直言,拆穿了他的伪装,“也不叫宋年。”
宋年摇头,“你胡说,你有什么证据说我不是宋年……”
命运错位的这些年,宋年无数次在心里告诉自己,他不叫宋年,他是许颂。可这只会让他更痛苦。
十岁那年他陷入一场交换身份的游戏,犹如陷入了一场噩梦,他无法自主结束,也永远醒不过来。如果一切的始作俑者是院长和沈红黎,那么他呢?
一个天真的、愚蠢的傻子,轻易被利用,轻易成为别人的替死鬼。他竟然不知道该怪谁。
“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只在教务系统里看见了你的个人档案后,就怀疑你身世的真假,是不是?”
“我确实没有证据。”应缇顿了一下,说出真相,“因为我自己就是证据。”
一句话,如坠千斤,压得宋年钉在原地动弹不得,应缇直视他,说:“我是宋家遗孤。”
宋年惊愕,“你胡说什么,你未成年,年龄都对不上……”
“假的。”应缇看向旁边的应川,这些年若非对方为他出力打掩护,漫长的复仇之路或许他自己一个人真的坚持不过来。
“为了出任务方便,我有很多个身份,年龄也可以造假。我的亲生父母死在十年前的那场爆炸案中,我发过誓一定要为他们报仇,所以从孤儿院逃出来后,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机会。”
“逃?”宋年颤抖着声音打断。
他突然上前揪住应缇的领子,怒视对方:“所以当年是你主动从孤儿院逃走的,你一早知道有危险,知道那伙人会来找你?”
被关进实验室的那五年,每每遭遇那些本不该属于自己的痛苦和折磨时,他都会想自己是谁呢?是宋年吧,他只能做宋年了。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将身体上经历的痛苦合理化。他是宋年,是宋家遗孤,被坏人抓走质问,闭口不言,誓死保护谬城那起化工厂爆炸案证据的下落。
昔年面对那伙人的盘问,他从哭闹变成惊惧,他根本听不懂那些人嘴里的证据是指什么,更不知道所谓的证据都藏在了哪里。他只有十岁,他只是个孩子,他甚至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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