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棘便是其中最为偏执的恶魔。
最浓烈的恨意与最疯狂的爱意,都因为时间的酝酿而走向一个极端的变态程度。
当暗棘想要杀死虫巢之母、生啖其肉的同时,他也病态般地在自己的臆想中,愿为唤醒自己的声音献出自己的一切——
从肉体、生命,乃至灵魂。
此刻,暗棘艰涩地吞咽喉头,那双充满恶意的复眼在片刻的寻觅后,聚焦在了远方那被雪雾笼罩的山洞上。
……所以,是虫巢之母?
不、不可能!
绝对不会是虫巢之母!
早在复生白银种们伏击那尔迦人的飞行器时,暗棘就已经感受过了来自虫巢之母对周围环境的精神力探查——
那样的精神力也可以称之为是柔软。
至少比起白银种所具有的精神力,虫巢之母表现出来的一切都会显得相对无害。
可即便如此,隔着浓郁雪雾,隔着天空与地表之间的数千米,暗棘依旧感受到了那来源于虫巢之母精神力深处的凉意。
如丛林中的雨丝,与暗棘记忆中那股柔软、梦幻,近似月光的精神力并不相同。
因此在最初伏击那尔迦人,试图带走虫巢之母并将其杀死的行动里,暗棘一直都很确定,虫巢之母和他心目中的“小妻子”毫无关联,他自然可以心安理得地对“仇视者”释放恶意与杀心。
但是此刻……
被阿斯兰带走的虫巢之母,大抵是因为昏沉迷蒙而丧失了一部分意识,如亲近人的幼猫,颤颤巍巍溢出了那温软不设防的精神力。
伏击飞行器时所感知到凉如雨丝的精神力,与呼唤白银种复生的柔软精神力,似乎正在逐渐重合。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伤势的愈合速度因为这股被空气稀释的蜜香,而开始隐秘加速,可作为此刻的受益者却目眦欲裂,于那暗红无光的复眼中隐隐流露出更加浓稠、凶悍的情绪。
……一定是他受伤太重产生的错觉。
暗棘低声喘气着,同时忍着身体内部的剧痛,撑起尚未长好的前肢,就那么洇着一道长长的血痕,艰难往前爬。
那鲜红的血水被拖得很远,融化了他身边的积雪层。
即便暗棘身上的伤势愈合速度加快,却改变不了他受伤过重的事实,以至于每爬两三米,他就得低喘着停下,缓过那如潮水一般来袭的剧痛和神经上的折磨。
此刻的任何动作都是一种折磨,可为了搞清楚虫巢之母的精神力,与唤醒他复生的精神力到底是不是同一种,即便是被疼痛刺激到痉挛,暗棘也依旧拖着被阿斯兰打断的四肢,一点一点往前爬。
一定不可能是虫巢之母。
暗棘想,他会亲自去验证这个事实的。
……
山洞外的暴风雪依旧持续着,但银白色的菌丝却挡去了大部分的凛冽寒风。
它们相互交错,如层层叠叠的纱帘一般,一点一点遮蔽住了山洞外透进来了微光。
光线愈发地昏暗起来。
珀珥的眼睫湿漉漉一片,眼尾晕红、瞳孔涣散,看什么都是朦朦胧胧的重影,就连脑子也好像坏掉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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