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风,车轮辚辚前行,雪屑尘土扬起,溅在云岫脚边,望着远去的一行人,良久他才后知后觉地喃喃道:“我的东西……”
这人竟然又这么走了,都没说上几句话……云岫看着凌乱的车辙和马蹄印,胸膛里徒然生出一分黯然来,只是还没等这份黯然进一步发酵,忽听几道高喊自远处传来。
云岫循声望去,只见向管事、松萝以及红椿三个满面焦色地跑来,这才意识到自己竟把他们仨给忘了。
昨夜因听说今日山下有庙会,他便央向管事带他们几个出门闲逛,哪知庙会上摩肩接踵,熙来攘往,一下便把他们几个给冲散了。他四下找人的时候路过小吃摊,见糖饼刚出锅,香气四溢,便忍不住想买来尝尝,竟那么巧又碰上了谢君棠……
这时三人已奔至他面前,尽皆跑得气喘吁吁,向管事道:“小郎君,怎么到这儿来了,咱家的马车停在另一边呢。”
松萝笑道:“许是咱们小郎君东南西北不分,无头苍蝇似的乱找一通才会如此,好在人没丢,真是菩萨保佑。”说着合掌念了声佛。
红椿也道:“可不是,这京郊的人竟也如此之多,乌泱泱的全是脑袋,奴婢的绣鞋差点被人踩掉了一只。”
云岫被说得怪不好意思的,暗怪自己怎么一见到谢君棠其人就把什么都给忘了,自责的同时不忘把买来的糖饼分给他们仨。
向管事喘匀了气,三两口把糖饼吃完,满足地扒拉了几下胡须道:“小郎君,还回去逛么?”
云岫现下已全然没了闲逛的心情,遂摇头道:“算了,还是回去罢。”
回去的马车上,松萝才发现云岫新做的斗篷上好大一片脏污,不禁惋惜道:“这样的污渍恐怕是极难去掉的,若是旁的布料也就罢了,这料子难得,用它制的衣裳又轻薄又保暖,可惜宫里赏的东西都有定数,世子爷统共得了这么一点,全拿了来,也只够为您做身衣裳外加一件斗篷。”
云岫虽也觉得可惜,但也只能宽慰她,“不过一件斗篷罢了,瑜安哥当初还送了别的料子来,回去找了好的重新再做就是了。”
松萝这才好受了些许,不再多提。
回到别苑后,也不知是不是在庙会上吹了风着了凉,云岫变得恹恹的,午膳也没吃几口,下午他看了几页野史小说便歪在榻上睡着了,醒来之时窗外已是暮色苍茫,天光将敛,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睡了这么久。
这时松萝敲门进来,见他醒了,高兴道:“可总算醒了,您睡了一下午小心夜里觉浅,明日又犯困。”说着走近了些细细观察他面色,并用手背贴了贴他额头,见全无异常,才道:“这会子没发热,想来不是风寒,许是早上逛累了才会没精神,您现下可有觉得哪里不舒坦的?”
云岫摇头,起身穿好鞋袜,见书丢在被褥间,纸张都被自己压皱了,忙捡起来捋平整,又找了个颇有分量的摆件,把书压在下头才算完事。
松萝道:“膳房那边来问,今夜吃热锅子如何?”
照理午膳吃得少现下也该饿了,可云岫却仍没什么食欲,只无可无不可地道:“都行。”说完又想起松萝几个也是极爱吃热锅子的,刚才自己那样说未免有些扫兴,便立马找补道:“索性你们一道来吃,这热锅子,人多了才有滋味。”
松萝果然很高兴,忙出去张罗了,很快便同上次吃烤鹿肉一样在屋里支了两张桌子,将铜锅以及各式肉菜蔬果摆了个齐全。
可惜今晚无人与云岫同坐一桌,只能孤零零地独占整张桌子,云岫望着满桌佳肴,愈发食欲不振,他拒绝了松萝和红椿要替自己烫菜布膳的好意,让她们自行去吃喝说笑,自己则提箸往咕嘟沸腾的汤锅里扔了两片肉,看鲜红的肉片在其间不断翻滚变色,渐渐出起了神。
松萝在另一桌一直注意着这边,见他这般如何能畅快地自顾自吃喝,正要起身去劝食忽听有人在外头敲门,不禁奇怪道:“这个时候谁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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