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方玉送云岫出宫,离开前自然要先换掉那身内侍服,原先穿进宫的那套不知被扔到了哪里,方玉奉命送了一套新制的夏衫过来,由轻罗和葛纱制成,如雾如云,细软清凉,上头还密密匝匝地绣了许多暗纹,精美绝伦。
云岫当日并没有带其他东西进宫,自然没什么要收拾的,等换好衣裳,他便跟着方玉出了宫,离开了这座富丽堂皇的黄金鸟笼。
马车在大道上走得飞快,云岫尚未想明白谢君棠怎么突然肯放他离开,就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下车时,他无意中抬头看到了悬在大门正上方的匾额,上头书着庆顺郡王府几个大字,他脑子里嗡的一下,像是被一记闷锤击中,此时此刻才意识到一个严峻的问题——他该如何向郡王府里的人解释这段时日里的去向。
那日郡王府的人都看到他是被明德堂的梅师傅派来的人接进宫参加琼林宴的,一个多月未归,且音讯全无,大家会作何感谢?
思及此,脊背上已经冒了许多汗,加上初夏的日头已经有了点毒辣的势头,云岫只觉得太阳穴被晒得突突地疼,眼前金星乱冒,踩马凳时一个不慎,差点就从车架上摔了下来,幸亏方玉眼疾手快扶了一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第101章 惊疑
“贵人,您怎么了?”方玉忧心忡忡,还以为他是中暑了。
云岫白着脸摇头,等那阵晕眩感过去后,就见有人正从门内疾步走来,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被派去地方赈灾一个多月没见的谢瑜安。
许是赈灾条件艰苦,谢瑜安黑瘦了许多,面部线条变得愈发冷硬,不笑的时候显得格外咄咄逼人。
云岫没想到他竟然已经回到了帝都,由于太过震惊而呆立在原地。他终于想起谢君棠曾经说过的话,对方说谢瑜安已经知道了他俩的事,还说等谢瑜安回京,就会把他送回来,原来这就是今天他会放自己出宫的理由,对方果然说到做到,不可谓不是居心险恶。
云岫脑海里一片荒芜,身体止不住地战栗,他头一次对见到谢瑜安这件事感到抗拒和害怕,并且随着对方的靠近,这种感觉愈演愈烈,沉甸甸地压在头顶,像是要把他活生生碾碎。
等谢瑜安走到他面前时,云岫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也并不敢去直视他的目光,心虚和胆怯明晃晃地挂在脸上,经不起半点推敲。他以为对方会立马劈头盖脸地质问自己这段时日以来究竟去了哪里做了什么,随后疾言厉色地谴责自己背弃了婚约。
可出乎意料的是,谢瑜安什么都没有问,他脸色不是很好,不知是因为奔波劳苦显得憔悴还是因为云岫的事在恼火,他只意味不明地看了云岫一眼,很快就把目光转移到了方玉身上。
方玉还穿着内侍服、戴着烟墩帽,其身份不言而喻。
谢瑜安的目光在他脸上逡巡了片刻,脑海里灵光一闪,瞳孔微微一缩,终于想起来究竟为何眼前这个小内侍让他感到面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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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他分明在重华宫曾见过几次,正是前段时间经常奉旨到至善院赐菜的内宦。
“你是……方公公?”谢瑜安试探地问。
方玉恭敬地朝他行了个礼算是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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