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往回走。
路上忽见有做医官打扮的人,身后跟了个背药箱的内侍,两人从另一条道上匆匆而过,瞧着像是往码头方向去。
云岫见了,心猛地一紧,不禁加快了步伐。果不其然,刚走到殿前,就见冯九功端着药碗正要进去,忙叫住了他问:“冯公公,陛下刚传过医官?”
冯九功悄声告诉他,“下午和阁老们议事议到一半就不舒坦,生生忍了下来,直到老大人们走了,奴婢瞧着不对这才传了医官。”
“医官怎么说?”云岫问得急,又对宫里的规矩一知半解,压根没意识到自己已经犯了忌讳。
若是换作别人,冯九功半个字都不会说,但一来是云岫问起,他心知陛下待这位云小公子格外不同,二来思及今日龙体不适的缘由,他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对方,于是特意避着人对他道:“医官说是吃了寒凉的东西引起的。”
云岫立马想到了那碗酸梅汤,顿时脸色煞白。
冯九功见他已经明白过来,便见好就收,不再多言,只笑眯眯地怂恿他:“您进去瞧瞧?”边说边把药碗塞在他手里,意在请他一并带进去。
云岫想了想,觉得那碗酸梅汤自己得负一半的责任,出于愧疚是得去看看。
此时谢君棠正斜靠在罗汉床上,因身子不适,腿上搭了条薄衾,罗汉床上设了炕几,炕几上放了一堆画轴,他见云岫端着药进来,冷笑道:“他们倒是会躲懒。”
云岫清楚他每回吃药都没个好气性,也不敢同他计较,把药递到他跟前又默默打量他神色,果然比下午见他时面容苍白了些许,心底愈发不是滋味。
谢君棠不情不愿地接过药碗,觑他脸上有异,不满道:“你那是什么表情?家里死了人了?”
云岫抿了抿唇道:“以后再别碰酸梅汤了罢。”
谢君棠目光玩味地说:“不喝也成,不如下次换个别的试试。”
云岫竟听懂了他的意有所指,倏忽之间双颊布满胭脂色,两只耳朵更是红得似要滴下血来。
谢君棠把药一饮而尽将空碗扔回给他,继续翻看画轴。云岫原以为他是在赏名家书画,却无意中瞥见他手里拿的那副上面画了个美人儿,一旁还附了几行小字,将美人儿的闺名、年岁、家世以及家中往上数三代的官职等情况概述了一番。
云岫看他翻了四五卷,上面无一例外都是女子画像,不免暗自惊奇,心想不会是要选妃罢。
选妃这个念头甫一冒出来,云岫就被唬了一跳,可细细想来,似乎也只有如此才解释得通眼下的情况。若不是要选妃,好端端地怎么看起了闺秀画像?
选妃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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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岫在心底反复念叨,等充盈了后宫,三千锦绣撩人眼,兴许这人就能少想起自己几回,毕竟男子哪有温香软玉来得吸引人呢?
谢君棠又看了两卷画轴,这些闺秀画像无不是柳眉星眼芙蓉面,体态纤纤,娴雅端庄,左看右看仿佛画得是同一个人,也就只能从附着的小字上所写的内容来区分她们。
他越看越觉得无趣,尤其是身旁还站着个活生生的人,长得明眸皓齿,似金玉珠玑,比千篇一律的画像赏心悦目多了。
只是……
“为何仍旧愁眉苦脸的?”照宫里的规矩,这算御前失仪,若是换作别人,谢君棠早命人拖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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