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起,他再也没叫过她妈妈,再也没对她笑过。
贺青昭高考结束后的第二天,贺荣安提出离婚,她哭着挽留,贺荣安理都没理她,冷漠无情地把离婚协议书扔到她面前,她躲在房间放声大哭,十六岁的贺青昭站在门外守着她哭。
也是从那天起,贺青昭把贺荣安视作仇人,拼尽全力往上爬,用尽一切手段与贺荣安作对,打压贺荣安晋升。
贺青昭以自己的婚姻为条件逼贺荣安结扎,未必是为他自己,也有可能是为了她这个无能又自私的母亲。
她跟贺荣安结婚十八年,非但没得到贺荣安半分爱意,甚至还被贺荣安厌恶记恨了十八年。
她知道,贺青昭是在替她出气,她没得到的东西,贺青昭不希望别的女人也得到。
所以贺青昭要阻止贺荣安跟别的女人生孩子,他不准别的女人跟贺荣安婚姻美满、子孙满堂。
她知道,贺青昭是为了帮她稳固住“贺荣安儿子的母亲”这个头衔,才会做出那件事。毕竟以贺青昭今时今日的地位和能力,根本不用在乎贺荣安有没有儿子,哪怕贺荣安生一窝儿子,也威胁不到贺青昭半分。
钟瑾越想心越痛,痛得几乎要碎裂。她突然站起身,眼眸血红地瞪着贺荣安。
贺荣安也看向她,眼中也布满了红血丝。
钟瑾突然站起身走到贺荣安面前,抡起巴掌,啪一巴掌搭在他脸上,打完后,她又左右开弓打自己的脸,一边打还一边歇斯底里地吼:“我该死,我该死,都是我的错!我才应该躺在里面!”又指着贺荣安的脸说,“你也该死,贺荣安你该死!”
随即她疯了似的掐住贺荣安的脖子,然而她刚掐住,便被贺荣安一脚踹开了。
贺宗浔急忙上前托住钟瑾,并对贺荣安说:“二叔你冷静点,二婶也是太担心大哥了。”
贺荣安摸了摸脖子,声音冷沉道:“我下午还有会,你们在这儿守着,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然后厌恶地看了眼钟瑾,“疯子!”
钟瑾看着贺荣安离开的背影,嘶哑着嗓子大喊:“贺荣安你该死,你该死!要是青昭有事,我不会放过你,我会拉着你一起下地狱!”
两个小时后,ICU门的警示灯变成了白色,大门打开,主治医生顾希文戴着口罩出来,向大家宣布了贺青昭脱离危险的好消息。
接着顾希文话锋一转,又说:“但他伤了眼睛,眼球结构损伤较重,可能会造成短暂性失明,恢复后也有可能会畏光。”
钟瑾听到贺青昭没有生命危险了,这才松了口气,紧绷着的神经一下松懈下来,两眼一黑往下倒。
贺宗浔就站在她旁边,在她倒下的瞬间,立马抱住她。紧跟着有医护人员赶过来,把钟瑾带去救治。
一周后,贺青昭的伤情稳定了下来,被推进高级VIP病房,只是头上、眼睛上缠着医用棉纱,右边胳膊打着石膏,看起来像碎裂后缝补起来的人偶。
贺青昭已经醒了,从醒来后,他一句话都没说过,无论是谁跟他说话,他都不回应。
赵越小声问顾希文:“你确定贺老大是伤了眼睛?而不是伤了声带跟耳膜?”
顾希文:“他只是不想跟你们说话。”
贺青昭谁都不理,每天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安静得像植物人。
眨眼便到了年关,贺青昭的外伤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脑中的淤血还没清除,眼睛的伤也还没恢复,看东西都是模糊的,电子产品更是看都不能看,他仍旧住在医院养伤。
外面又下起了雪,深夜寂静的医院,雪落下的声音格外清晰。
贺青昭视觉受损后,听觉变得格外灵敏,清楚地听到雪落下的声音。
冬宜密雪,有碎玉声。
今天大年三十,大家都互相祝贺。
“新年快乐。”病房走廊上,小护士笑着向顾希文道贺。
顾希文回:“新年快乐。”
就在这时,贺青昭的手机叮了一声,是短信提示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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