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宴清见他知道这号人物,忽然又有了倾诉的欲望。
“这男孩的大哥是岷江建业的创始人,两年前程老爷子的生辰贺宴上,带他出席过那么一回。小瑾也在,两人还说过话,不过当时我急着拉小瑾过去给程老祝寿,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大概那时候他们连彼此的名字都不知道。”
江承烨单枪匹马杀出来,野心极大,为了巩固利益不择手段。当然,在这大染缸里,没有谁敢标榜自己道德高尚。
贺问洲默了片刻,面色也跟着沉下来,“你担心江家意有所图?”
舒宴清摇头,“问题不止出在这。两年前小瑾还没成年,江承影那家伙就能盯上她,证明这人骨子里就不是什么清风霁月的好人,说难听点,觊觎未成年,跟畜生有什么区别。”
他骂得不留情面,言之凿凿地给对方扣上了混蛋的帽子。等火气往下降了点,才喝了一口热茶,询求贺问洲的建议,“你说这事儿要怎么才能悄无声息地干预?”
贺问洲揉了揉眉心,也觉得头疼:“慢慢劝吧,她这个年纪正是对恋爱和异性好奇的时候,你把她逼得越紧,她叛逆心反而越强。”
往常约贺问洲出来,无一例外全演变成了舒宴清的单方倾诉,从没得到过任何共鸣。今天贺问洲的反常令舒宴清不由得感到好奇,“听起来怎么有点像经验之谈?”
贺问洲敛着眸,眼前不由得浮现出舒怀瑾那张活泼灵动的脸。
垂首摩擦砂轮,点燃一支烟,淡淡吸了一口。
“亲戚家最近托了个小姑娘让我照顾,脾气大,难伺候得很。”
听贺问洲轻声慢语地说是小姑娘,舒宴清下意识以为是个八九岁的女孩,想到舒怀瑾八岁时的娇气捣蛋样,轻笑附和:“小姑娘都这样,你要是想哄她开心,必要的时候叫她公主,没准能少折腾你半宿。”
贺问洲衔着烟,深邃面容在星火中明明灭灭,像是听进去了,又好似没打算采纳。
舒宴清想起在餐厅偶遇有女人纠缠贺问洲的事,到底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上次家里人多,小瑾也在,我不方便问你。问洲,你这什么情况啊?”
贺问洲揿灭了烟,随口道:“桃花劫。”
舒宴清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那孩子……?”
“没到那步,她演戏用力过猛。”贺问洲挺拔的侧影透着寒气,不愿意听到任何诋毁舒怀瑾的话,即便这乌龙是她自个作出来的。
他目光稍沉,算是解释:“别误会。”
“这倒是,你不像能做出这种荒唐事的人。”舒宴清说。
贺问洲一时无言。
他的确不会荒唐至此,但心思却也没多清白。
只能借君子论迹不论心来约束安慰自己罢了。
深夜的灯光延绵向前,临了夏,庭院里的木绣球盛放得如火如荼。一节修剪得修长嶙峋的枝桠伸出竹篱外,在贺问洲起身之际,摇曳着阻拦了他的去路。
舒宴清以为他走远,头也没抬,倏地感慨一句,“女孩的心还真是六月的天说变就变,比起入她眼的这些毛头没长齐的男孩,我宁愿她喜欢的是你。”
贺问洲脚步骤顿,在繁茂的清寂中徐徐转身,“宴清,你确定?”
舒宴清煞有介事地否认,只是笑意藏着些许看不透的真切,“我就随口一说,就算真是这样,按她那三分钟热度的脾性,新鲜两个月也就过去了,不会对你有所困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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