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他这老脸又该往何处搁?
何长老尚在纠结此事,姬泊雪已然撑伞逼近,与其隔着不到半米的距离。
他身形修长,比何长老高了足有大半个头,随着他的到来,何长老只觉自己头顶的阳光随之一暗。
自密林深处吹来的风,搅得乱红漫山纷飞,于刹那间模糊了众人的视野。
何长老看不见姬泊雪被素白伞面所遮挡的眼,心却如这满山桃枝般,被风拨得七零八乱。
他深吸一口气,竭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从前那些事是我徒儿做得不对,‘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我这当师父的,理应向你赔个不是。”
阮桃桃这才反应过来,何长老道的“歉”的确与自己想象中有所出入。
她有些茫然地望着姬泊雪,姬泊雪手肘微抬,遮挡住他双眼的伞面亦随之上升,露出一双无悲无喜的浅灰色眸子,静静凝视她。
“莫怕,你只需告诉何长老,你是否愿意原谅他的无心之举。”
嗓音虽冷淡,却带着几分不意被察觉的温柔,足矣安抚人心。
阮桃桃终于放松紧绷着的身体,扭头望向何长老,斟字酌句道。
“我虽不知从前那些事具体是指什么,可何长老既说是从前之事,我便也没必要死揪着不放。”
“只是……”说到此处,她话锋陡然一转,定定望向白敛,“今日之事,何长老须得给我个交代,这黑衣人是否是您弟子白敛所安排?”
何长老自然知晓自家大外甥都干了些啥缺德事,他也觉得偷拍一个小姑娘泡澡着实令人不齿,可又能怎么办?
白敛是他唯一的外甥,纵有再多不是,他也只能护着。
他一下被逼急了,开始口不择言。
“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未免也忒不知羞!空口白牙污蔑我侄儿与你有染也就罢了,现在还整这出?莫不是以为有素尘仙君替你撑腰,便可胡作非为!”
这话可把阮桃桃给气笑了。
她撸起袖子,正准备大干一场,下一刻,便被姬泊雪护在了身后。
他来得分外突然,阮桃桃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只觉自己身前好似平地砌起了一堵高墙,而后,她便什么也看不见了,视线被遮挡地严严实实,目之所及处,只剩他宽阔的背脊。
姬泊雪冰冷的嗓音已亦在此刻响起:“何长老莫不是忘了她的身份?”
语速虽缓,落入耳中却无端令人胆战心惊。
阮桃桃很想知道何长老此刻是何表情,只可惜,十六岁的她头顶堪堪与姬泊雪肩齐平,这般被他护在身后,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偏生她又不敢在姬泊雪面前造次,只能乖乖站着,用耳朵去听。
很快,又闻姬泊雪道:“她既为我玉华峰弟子,纵有再多不是,也该由本座来管教,无需外人越俎代庖。”
还是那波澜不惊的语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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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一听,甚至都感受不到他的情绪起伏,平静到像是在与何长老闲聊今日的天气。
与他隔着空气相望的何长老却被激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正要说出口的话在喉间滚了好几滚,终还是被咽回了肚子里。
何长老在门中辈分颇高,可谓是看着姬泊雪长大的。
他这人心肠倒也称不上是坏,却也分外招人嫌。
早些年的时候,没少仗着自己长辈的身份,给姬泊雪添堵。
直至近些年,姬泊雪渐渐有了正道魁首的风范,他方才生出些许敬畏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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