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桃桃其实也很懊恼。
趴在姬泊雪背上时便在嘀咕:早知如此,就脱掉这条过长的衬裙了。
这一晚上下来,她都不知摔了多少回,方才那一下更是直接栽进了夫子怀里,想想都觉丢人。
姬泊雪自是不知阮桃桃心中所想,只觉现下的她着实安静得过了头。
他不禁在心中想。
是方才那一下摔得重,太疼了吗?
他身随心动,下意识扭头看了眼,恰与趴在他肩上的阮桃桃四目相对。
猝不及防与阮桃桃目光相撞的他第一反应是躲,直愣愣盯着前方,语气颇有些生硬地道:“疼是难免的。”
“我先带你回去,去地窖里找些冰来冷敷,你想吃什么,直接说便是,我哥待会儿会替咱们买回来。”
直至此刻,阮桃桃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他们之间竟这般亲密,她甚至都能感受到他声带振动时所产生的微震。
一字一颤,自喉结深处萌发,顺着颈骨与肩胛,半字不漏地灌入她耳中。
明明是再寻常不过的话语,阮桃桃闻言,只觉面颊与耳廓无一不烫。
连忙扭头挪开目光:“我……随便,你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语罢,她又压低嗓音,细若蚊呐般地道了句:“我脚也不是很疼。”言外之意,不用背,可以自己走。
也不知他听没听进去,轻轻“嗯”了声,便无下文。
可阮桃桃能感觉到,他分明就不想撒手,非但假装没听见,抱着她的手还明显又紧了紧。
于是,阮桃桃又在想:不想松便不松,反正她也不是很想自己走。
理清思绪后,愈发心安理得地趴在他背上。
从坊市回家的这段路稍有些偏僻。
一泓弯月清泠泠悬于天际,谁都没说话,四周静得着实有些不寻常,连衣裾拂过杂草时的声音皆清晰可闻。
彼时的姬泊雪心很乱。
时而在想,她今日怎这般安静?话都不说了?
时而又在想,她都不吃饭的吗?
怎就这么轻?轻得像片羽毛似的,明明正覆在他背上,却几乎感受不到她的存在。
他又忍不住扭头偷瞄了一眼,再次对上阮桃桃那双水汽氤氲的杏仁眼。
这次,他明显比上回镇定,强行止住想要躲避的念头,语调一如既往地懒散:“见你没说话,还以为死了。”
阮桃桃怔了片刻,继而一拳锤他肩上,怒道:“你才死了,你全家都死了!”
少年人的肩宽且平,薄薄一片,不似青壮年那般宽厚,用嶙峋二字来形容都不为过。
一拳砸下去,非但没能伤着他,反倒把阮桃桃的手都给砸疼了。
本想再锤他一拳的阮桃桃生生止住了这不合时宜的念头,只呲着一口白牙,狠狠瞪着他。
他当即收回目光,唇角微不可查地弯了弯,继续昂首阔步向前:“挺好的,还活着。”
此话一出,许久都未能得到阮桃桃的答复,他又不自觉放慢步伐,微微侧头,望向她:“你还是别装深沉了,怪不习惯的。”
言外之意就是想和她多说些话,奈何二人都正处于犯倔的年纪,“好好说话”看似简单,实操起来却比登天还难,仿佛能要了他们的命。
趴在他背上昏昏欲睡的阮桃桃登时一个激灵。
天地良心!她只是犯困,哪有在装什么深沉?
不想在他面前落下风的阮桃桃当即打起精神,一本正经地道:“我才没有装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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