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和两面宿傩坐在神龛内屠杀那一天一样的铃声。
我知道他们在说的祭祀是什么了。
也知道所谓的“顺利”是个什么光景了。
那是先前就在两面宿傩记忆中存在的东西。
——「新尝祭」。
居高临下的视角里, 天元被头发遮挡的面孔不甚清晰。但隐约, 我能从她的声线里, 感觉到一丝低落和担忧。
“……兄长大人, 我们, 为什么非要这么做不可呢?”半晌,她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地开口,“明日的祭祀,虽由神官主持,但参加者毕竟多是不涉内情的百姓——他们并未求取咒力,若是——”
“天元!”“我”的声音突然严厉起来,“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何必再说这样的话。只有无辜的血才能铸造最醇厚的力量,我们不是已经验证过这一点了吗?”
最醇厚的力量?
咒力吗?
不,咒力更多是由咒术师自己产生的。反倒是诅咒和诅咒孕育的咒灵,这两样东西才需要更多急变的情绪来生成。
无辜者的死亡能让诅咒的力量更加强烈。
提起这个话题,两面宿傩心生厌烦,“更何况,那些普通人都是愚民——当初将我们关在神龛里的时候,可曾想过我们的无辜!”
“可——”天元的声音一紧,连气息都急促了起来,“若真如此,我们和他们,究竟有什么区别!”
“何须有什么区别,一切不过都是选择而已,我们何时真正有过选择?”两面宿傩的情绪异常坚定,他的眼睛里,根本不存在第二条路。“我”心中的怨恨和愤怒从来就没有被那个结界困住的时间消解过半分。
我也被这种体内翻涌的情绪所感染,视线下垂之中,“我”看到天元似又张开了嘴,想要说什么似的。于是便马上厉声顶了回去,“不必多言!”
天元的呼吸一窒,瞪大的眼睛在这个瞬间显露出复杂的情绪。但紧接着,她紧绷的肩膀像是泄气了一样,松了下去。音调也迅速回落,情绪再没有多露半分,淡淡道:“是,兄长大人。”
两面宿傩这才满意。
可我看着她那死气沉沉、毫无光彩的眼神,心中却是不安。
马上,我就意识到了这种看似顺从的眼神的危险。
她显然是在这一刻,下定了某种决心。
我此时能在记忆中看到的东西,自然也是两面宿傩当年看到的。只可惜,那时的我并没有在意。
就是这份不在意,让天元做出了决定。
这样看,她仿佛真的非常正义。
至少,她的决心起始于两面宿傩对无辜者之血的渴望。
是因为“我”做错了,所以才导致了她的背叛吗?
不,“我”没错。
她究竟是为了无辜者,还是为了她已然触碰到的命运边缘。
我仍无法确信。
不过,不论是哪一种原因,从这个时间点往后,天元在这些记忆碎片之中就变得愈加神秘。
我整理着杂乱的时间线,重复地观察那些已经知道的信息。
就像先前手指记忆所展示的那样,两面宿傩在「新尝祭」上大开杀戒,那股充斥在空气中的血腥味里,蕴含着深刻的恐惧,在空气中注入了刺骨的寒冷。
但对于“我”来说,这种味道是香甜的。
这样的“邪力”已经完全脱离了“咒力”的范畴,成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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