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扑鼻,只有在警匪片里才能看到这种亡命的场景。
沈阿姨吓得脸都白了,哆哆嗦嗦,不知该报警还是打救护车电话。
驾驶座上的人忽然开口:“窗台上的花……”
已经好多天没有换了。沈阿姨没想到他关心的是这个,退了两步,压着胆怯,道:“以前是林公子在换……”
“以前”两个字明显让男人身体一僵,原本紧紧捂住的伤口,也微微松开。
他好半天没说话,靠着车座,那种脸色,让人觉得恐惧,好像完全失去了人生当中最重要的东西,可是临到头还不敢相信。
穷途末路,竟然是形容此刻。他什么话也没说,沈阿姨劝他去医院,他也只是靠在方向盘上,看着山路的尽头。
那里雪路没消,路不好走。要是有人回来,要小心脚下。
沈阿姨道:“哎,林公子和陶总去N国散心,过两天才回来。窗台上的花一直是他来换的……瞧我这记性,林公子还提醒我这几天也要记得换。”
她这才想起来,连忙又匆匆地往别墅里走。
她没有看到,说完第一句话后,宾利里,男人又勉强坐直了。
二月份,冬天的最后一个月,空气仍然那么冷。下山的路,冷空气一直钻进窗户里。霍遥山没有关窗,他怕在暖气里睡着。
沿着导航,他开往市区。他还不能死。
但他怀疑伤口已经在好转。身体竟然有点轻快,剧烈的痛楚也减轻了,几乎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天太冷,手指有些僵硬。
N国。
异国他乡,陌生的医生,说着陌生的语言,急救室的灯一直亮着。
陶率心跳得很快,血也跟着流,呼吸急促,他一直在签字,手术同意书,免责同意书,病危通知书,家属签名。
心几乎快要跳出来了,但是身体却僵得像是所有器官停止运转。医生在和他说做好心理准备,或许是担心他听不懂,又做了一个摇头的动作。
他用全身的力气克制住,说了一句好,走廊里人来人往。这里有N国最好的肿瘤圣手,这里有先进的医疗环境……不,在云的病一直是在九院治疗,N国不知道他的情况,他们要回国……
陶率一瞬间脑海中无数个念头,却还是死死盯着那盏绿着的“手術中”,滴滴的仪器声音,越来越凌乱的脚步声。
绿色的“手術中”慢慢变红。
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
陶率不受控制想要往前,右腿失了力,跪倒在地上,好半天,听清楚医生说:“先生,病人说想要和你说话。”
护士扶他起来,周围的光都冰冷。远远的,能听到悠长的仪器关闭的声音。
病房里,青年面色苍白,眸光却很明亮,神情安静,氧气罩上氤着白雾,挡住半张消瘦的脸。
护士替病人慢慢摘下氧气罩,就退了出去。
“阿率,再答应我一件事。”
他的声音很轻,在寂静的病房里,清晰得有点残忍。
陶率点头。
他目光平静,想要伸手,却没能抬起来。还没放下,陶率就握住了他的手,握得这样紧。
小时候离家出走,陶率牵他的手也这样紧,好像一松手,他又要跑了。其实就算陶率不牵着他,他也会跟着陶率回家的。
林在云叮嘱完遗嘱和集团股权分割的事,一部分交给继母和弟弟,剩下的捐献掉。
又确认了任务目标真的会照顾林父一家,才欣慰躺平。
系统:【准备跳转下个世界了——】
他望着陶率,隐隐约约看到对方的口型是“活下来”,他听不清楚声音,只能微微笑了下。
“今天哭了的话,以后就不能哭了,”他说:“陶率,你要活下去。”
不能像原剧情里一样一死了之。
带着林氏集团和弘光集团的烂账活下去,带着这条站不起来的腿活下去,带着余生某一天随时可能被清算经济犯罪的恐惧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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