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可以三天三夜沉睡着。这颗心脏,早就停止了跳动。即使医院在他的要求下,重复了急救,监测病人心跳的仪器,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医生硬着头皮又说:“先生,我们理解您悲痛的心情,但相信逝者也不愿意看到现在的情况……”
男人似乎终于听到了他的声音,慢慢转过头,一直没有睡的双目里满是血丝,被痛苦染红,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恨意狠戾的目光,让医生忍不住后退了半步。
男人终于站起身,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血管都僵硬。他控制不住又跪在地上,很久没能爬起来。
……
2009年的圣诞节,雪来得比往年都要晚。
恒云这两年并不好过,市场一点点被ZY集团蚕食,再加上去年金融危机,股价跳水,只能一步步走向落寞。
但是弘光的日子比他们更焦灼。
对于舅舅的产业,霍遥山简直像对待仇人,恨不能啖肉饮血,穷追猛打,短短两年,就把弘光从A市逼了出去。
人人议论他的狠心。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拿到了弘光经济犯罪的证据。
二十几年前,弘光老总从林英董事长手中拿到了霍氏内部机密,构陷霍家夫妇,酿成惨案。
三年前,又卖了地产开发的假消息,害死了无数大小企业,害得林氏集团险些破产清算。种种罪行,罄竹难书。
市场监管局宣布介入调查后,一件件罪证铁证如山,弘光老总难逃牢狱之灾,被判了十年。
而弘光新任总裁同样深陷经济丑闻,在股价暴跌的舆论危机中,面临调查。
08年的金融危机后,竟然只剩下人员大换血的林氏集团还算红火。
对外扩张的ZY集团高歌猛进,却对林氏集团没有任何反应,有几次被林氏集团抢了业务,也从不做出任何反击,颇有放任的意思。
这让很多业内人士都觉得疑惑。
圣诞节的夜越来越深。
霍遥山站在滑雪场里,周围亮如白昼,他听到青年的笑声,隔着那么远,一点点飘过来。
“如果不是你突然放手,我才不会摔倒。”
霍遥山想说他怎么会放手,他一直在等他。从十一年前开始。
他一直在等他抓住他,然后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但是他的声音在梦中仍然含笑:“我说过对不起了。”
他知道这是梦。他不想醒。
雪地里,那个身影突然摔了下去,刺目的红一点点占据了虹膜。
霍遥山突然心慌得厉害,痛楚占据了所有感官,可是身体像被泼了冰水,一寸都动不了。无数凄厉的声音,如同一个个被他在商业上算计的对手的鬼魂,一个个附在他的身上,让他不能动弹。
绝望笼罩下来,他才发现周围一片黑暗。只剩下虹膜里那一片红色,像洗不干净的血,不管他怎么痛喊,怎么往那个方向追逐,踉跄跌倒,又爬过去,那片红色仍那么远,他一点点爬过去,却离那个人越来越远。
越来越远,怎么也追不上。
骨头像被打碎,被密密麻麻的痛感侵蚀,寂静的夜里,霍遥山只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那种跗骨之阻一样的绝望又钻了出来。
他知道,这一次,没有人再叫醒他了。
这一次,车停下来,也没有明天再见。
“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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