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的神情怔着,听着他说话,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心里只剩下他又伤到他了……为了许洵,只要一提到这个名字,他就会掉眼泪。
爱一个人,应该是幸福的,怎么会要掉这么多的眼泪?
林在云说:“你可以乘坐皇室的专线。当然,即使你避嫌,许洵肯定还是会怀疑。你做的好,你毁了我的婚姻。
我只求你在媒体面前给我留一点颜面,别让他们看到,我们一起下车。”
他说着说着,却听不到旁边的声音,侧过头,对上祁醒发怔的眼睛。
他叹了口气,凑近了些,在这位年轻的皇子额头吻了一下,对方终于有了反应,耳朵瞬间通红。
他们做了很多次,可是接吻那么少。
他低低说:“下车,祁醒。”
祁醒低着头,沉默中,终于拔掉了皇室星卡,扭脸下了悬浮车。
在空间站的冷风里,祁醒知道,林在云的眼泪掉下来了,没有从那双婴儿蓝的眼睛里掉出来,而是在他的脸上流下来。
他擦拭了一下脸庞,走向皇室专线的悬浮车。
林在云的担心不无道理。
刚到第七区的空间站,外面就围满了记者——有人泄露了他的消息。
林在云正在犹豫该怎么从媒体的长枪短炮里脱身,书记官就从空间站里出来,冲他颔首。
“少将,我替执政官来接你,跟我来。”
那是许洵的书记官,这种时候,本该和许洵一起处理着严峻的政治形势,却被派来接他。
林在云跟了上去,看着对方紧皱的眉头,忽然道:“许洵会反吗?”
书记官猛然停住脚步,半顷,才接着往前走。
“少将,不会的。”
林在云无从判断这是不是实话,他也明白自己问了个愚蠢的问题,便不再开口。
书记官送他到了执政官的一处私邸,许洵抱着一条小狗,在金漆托盘似的花园里等他。
见他来了,许洵放下小狗,轻轻抱住他,温和道:“散心去了?没被外面的风波影响吧?”
“……你不必提醒我去看那些东西,”他低声说:“我都知道了。”
第七区已经黄昏,橙红的残阳光线照着许洵英俊的脸,令他脸上的诧异分外真实:“什么?”
林在云仰脸,对上他黑沉沉的眼眸,分不清他是否有一丝真心:“没什么……我是说,我回来了。”
许洵慢慢抱紧了他。
有本书里说,男主在烟雾蒙蒙的码头接女主,远远的,看到女主像一只绿色玻璃药瓶。
年少时读这篇,只觉得一句情话而已。
如今,林在云才明白,一个人一生经历过那么多困顿,到了某个时刻,一定也需要一个停靠的港湾,需要有人理解他。
许洵或许不爱他,但是那又怎么样呢,他是他合法的伴侣。这种时候,许洵就在人生的风雨港口,一只长腿的绿色玻璃药瓶冲他来了,许洵至少该怜悯他有情有义。
林在云任凭对方的指间插进他的头发,顺着发丝,轻轻拍他的脊背,就像安抚受惊的孩子。
许洵说:“只是一些谣言。你一切照常就好,看马赛,设模拟赛,或者去买些珠宝……”
他低下头,望着林在云,笑了下:“你看起来越不受影响,越光鲜亮丽,舆论才越信任我。对不对?别丧着脸,让别人以为,我明天就要上断头台。”
林在云闷闷说:“我怕和你一起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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