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为了什么?”
纨绔一愣,随即神色大变,就要往里冲:“尹前辈!”
沈槐序闻言,立时也变了神色,一双眸子如结霜雪:“你当真杀了师父?”
“大仇未报,我岂敢夸夸虚言?”谢素商笑的开心极了。
女侠与纨绔当即顾不上他了,立刻掠过他冲进他屋后那间平平无奇的草屋。
沈槐序原本也要随着他们立刻冲进去,可路过已是强弩之末的谢素商身旁时,仍是生生停住了脚步。近在咫尺间,他盯着他的眸子:“那些当真都是假的?”
“师兄,”谢素商避而不答,与他眼神相错,只盯着一旁地上的枯枝败叶:“再不去,怕就见不到师父最后一面了。”
沈槐序一咬牙,再也顾不得与他纠缠,与他擦肩而过,冲进了他身后那间屋子。
女侠已经推开了房门,房间里一片浓重的血腥气,不论是谁曾经被关在这里,都不可能活着了。沈槐序眼眶通红,向着地上那个人形艰难地走了过去。
他刚刚迈出一步,众人就听到一阵极为快意的大笑。身后传来一股更鲜明的血腥味。沈槐序猛地回头,就见谢素商轻飘飘倒在地上的身影。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自绝了经脉,一口心头血化作漫天血雾,用这样痛苦无比又干脆利落的手段,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他倒在地上,鲜血从身下溢出,漆黑的袍子上也有大片颜色更深的血迹。没了平日里的精气神支撑,才叫人看出,躺在地上那个人是多么单薄。他这一生荆棘遍布,从未有一刻逃离噩梦的纠缠,可终末时刻,他竟是阖目含笑而亡。
“卡!”程导将镜头对准他的尸体,拍足了素材,才满意的结掉这一场戏。她离开机器,亲自捧了一束花迎上来:“恭喜清回杀青!”
林清回还在情绪里没出来,被人扶起来表情还是木木的,接过花只僵硬的笑了笑。
他这段演的极好,程导知道他一时半会儿走不出来,理解的拍拍他:“回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他点点头,手里握着不知谁塞给他擦血用的纸巾,一手捧着花,乱糟糟的和各种人合影祝贺。等到终于有空回到保姆车打理自己,他才发现,葛濛不知什么时候跟着他回来了。
“濛老师?”林清回诧异:“你们下面不是还有戏吗?”
“你情绪不太好,我被大家委托来看看你。”葛濛关切的看着他。
“我没事,”林清回换了一包湿巾擦手,不停往垃圾桶里丢红色的纸巾:“死的是谢素商,我还活着,我分得清。”
这可不仅仅是生死的问题,葛濛帮着他拆下假发,和他聊了一会儿结束拍摄后一起约饭的事,看他渐渐能开玩笑了,才放下心来。
外面天气太热,林清回的衣服几乎都被汗湿透了。他把已经是他的礼物的道具剑立在一边,脱去外袍,就想赶紧把葛濛送走自己好冲个澡。
葛濛识趣的站起身来,但他在原地停了停,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说道:“关于谢素商,我有一个问题。”
林清回歪了歪头,示意他问。
“他感谢秋天,是只为了能在这个秋天报仇吗?”他思索道:“我总觉得,你的表演里,是在为别的事高兴。”
林清回没想到他能看出来,愣了一下,才慢慢道:“确实不是。”
他抱着衣服,目光自然下垂,落在被他团成一团的戏服上:“谢素商背着三十七条人命的仇恨活了十五年,过得太辛苦了。他高兴的是,他终于报了仇,可以死了。”
他有些出神,不知道是在对葛濛说,还是自言自语:“报仇是很容易的,但背负仇恨活着太难了,所以他很高兴能死。他解脱了。”
“可是我不怪他。”葛濛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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