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人呼吸声交错,寂静得似乎连心跳声都清晰可闻。
半晌,还是陆靖言打破这片寂静:“你得吃点东西。”
林清回只是摇头,他吃不下。
“你把粥喝了,我给你他的伤情报告。”陆靖言递给他一小碗温热的蔬菜粥。
林清回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接过来,如果出不去,能多一点他的消息也是好的。他食不知味地喝完粥,或者说,把粥一股脑倒进嘴里,就向陆靖言伸出手。
罗承确实伤得不轻,他肋骨断了三根,右腿也折了,胃出血严重,其他各处软组织挫伤更是数不胜数,似乎是被牵连进了很严重的群殴。
但这不够,远远不够。
林清回放下那份文件,决定再试一次。
他贴近陆靖言,湿热暧昧的气息轻轻吐出:“这确实是个好消息,我很高兴。”
他一边慢慢说着,一边将手向下伸去。可还不等他继续动作,陆靖言就抓住了他的手腕。
“这些事在你看来,就只是你用来交易的筹码?”陆靖言面无表情,喜怒不辨的侧头看他。
拒绝在意料之中,林清回贴着他,轻轻笑了一声:“我的筹码不多,总要都试一试。”
他近乎歇斯底里地笑着,笑声从喉咙里钻出来:“我也可以把命给你,你要吗?”
他直直看着陆靖言的双眼,绝望地重复了一句:“你要吗?”
陆靖言捂住他的眼睛,将他搂入怀里,哄孩子似的,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
林清回毫无所觉,在他怀里断断续续地说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就是这么吃里扒外,不懂感恩的东西。陆总,放过我吧。你在东南亚一定还有仇家的是不是?我欠你一条命,事成之后,我可以替你去杀了他们,或者帮你卧底,你知道我做得到,绝对不会牵累你的。我也可以随便你关在这里一辈子,怎么玩都可以。你只要放我出去一个晚上,一切就结束了。”
他的绝望是那样浓重,陆靖言感到一股滚烫涌出来,几乎要把他灼伤。
他哭了。
这滚烫的泪水将陆靖言的怒火打消得干干净净,该说的话都说尽了,他只能无力地再次重复那些老生常谈:“你还年轻,你等得起,再等一等,你会如愿的。”
林清回无力地抓着他的衬衣。一切都错了,他原本预想的不是这样脆弱的语气,也不是这样祈求庇佑的姿态。他完全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哭了吗?从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哭泣是无用的行为,他为什么会哭?
林清回无声地哭了很久,哭到四肢抽搐,声噎气短,泪水依然源源不断地流出来,像是所有的委屈和不安都要在这时宣泄个干净。陆靖言抚摸着他瘦弱到都有些硌手的脊背,一颗心仿佛被放在了火上煎。直到抓着衣服的手上力气减弱,他才轻轻把林清回放开。
一天一夜了,他不吃不喝不睡,又发泄了这一通,终于支撑不住,不知是昏是睡得倒了下去。
陆靖言把他放回床上,为他擦了擦脸。
大约是灯光太亮,林清回抓着他的手挡在脸上,不叫他离开,口中还呢喃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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