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带母亲回家,这也是可以预料到的行程。与家人的团聚太过私人,陆靖言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只在墓园门口等他。既然他想自己处理,那么有些情绪表达,即使是他也无权得见。
林家挑的墓园很好,或许是林母在离开前最后能为家中做的。在这座或许许多年前曾经热闹过,但现在已经沉寂下来的小城中,这座墓园有着近乎格格不入的整洁与肃穆,常青树直直伸向高空,只有树下偶见的落叶和荒芜斑驳的墓碑暗示着小城的衰落。
这日天气很好,天空碧蓝透亮,晴空万里,陆靖言处理完最后一封邮件,终于得空下车透了透气。
他信步走了走,发现整座墓园依山而建,绕过一个拐角,拾级而上,视线尽头就能看到林清回的身影。
相隔太远,他整个人又被裹在一件其貌不扬的黑色羽绒服里,陆靖言看不清他的神情,也看不出他是不是又瘦了,只是一个背影,就让他感到无比孤独。
但经历过类似事情的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这种时候,或许他想自己待一会儿。
他淡淡收回视线,正打算找个长椅再看两份提案,就见有一名工作人员匆匆向他的方向走来。
那是个年轻的女孩,看起来顶多二十来岁,清澈的眼睛里蕴满担忧。她看清陆靖言的样貌就是一愣,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神情才缓和下来。
“你认识他吗?”她压低声音,往林清回的方向指了指。
陆靖言点点头。
“太好了,”那女孩猛地松了一口气,“你是他朋友吗?”
陆靖言不明就里,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怎么了?”
女孩叹了口气,不时瞥林清回两眼,低声说道:“他一早就来了,说是办合墓,这本来也很正常,我正给他办手续呢,他又问我,如果没有亲人了,他能不能给自己提前办下葬业务。我以为他就随便问问,也是个可怜人,就跟他说了要签什么文件。可他居然当场就都签了。”
那女孩说着说着,手都在抖:“平时这么咨询的人不是没有,可没有一个当场就把手续全部做完的。你没看见他当时的脸色,我实在担心他一时想不开,就请假出来看看,幸好他还带了朋友来。”
随着她的讲述,陆靖言面色渐渐沉下去,此前林清回就有抑郁症的先兆,但他不知,罗承的死竟然都不能治愈他。
“多谢你。”他向她点点头,也顾不得什么照顾心情了,向着天地间孤零零那道身影走去。
一眼就能望到头的路此时竟然显得无比漫长,陆靖言三步并作两步,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把蝴蝶刀,林清回似乎一直带在身上。
寂静的墓园里,落叶被踩碎的声音变得急促起来。陆靖言堪堪爬上台阶,就在那不祥的声音中,看到令他肝胆惧寒的一幕。
林清回静静跪在墓碑前,一手正握着那把蝴蝶刀,刀柄不知何时已经打开了,刀刃在他手中闪着冷冽寒光。
“林清回!”他失声厉喝,几乎不知道自己怎么跑去的他身边,硬生生将那把刀从他手上夺了下来。
林清回抬起头来。
他没想到陆靖言会追来这里,恍惚了一瞬,习惯性勾起一抹笑:“你怎么来了?”
“不想笑就别笑。”陆靖言声音微微发沉。他把那把刀收好,不由分说地塞进了自己的口袋:“你刚才在干什么?”
“扫墓啊。”林清回撑起身子,大概是方才跪得有些久,他踉跄了一下,被陆靖言扶了一把才站稳。
墓园里确实不适合嬉笑,可笑容褪去后,林清回却像是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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