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又看到了五年前,那个躺在冰冷手术台上、脸色灰败、眼神空洞的程梓嘉,听到那句让他灵魂冻结的“我们曾经有过一个,没了”。
这一次……这一次……
他不敢想下去。
就在这无边无际的绝望和煎熬中,抢救室的门终于开了。
不是完全打开,只开了一条缝隙。
一个穿着绿色手术服、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疲惫眼睛的医生走了出来。
韩毅像是被电流击中,猛地从地上弹起,因为动作太猛,眼前一阵发黑,踉跄着才站稳。
他扑到医生面前,赤红的眼睛死死锁住对方,喉结剧烈滚动,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只有粗重的、带着血腥味的喘息。
医生摘下口罩,脸上带着浓重的疲惫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凝重。
他看了一眼韩毅,又看了看旁边同样紧张得屏住呼吸的何助理,声音低沉而沙哑:
“程先生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了。”
紧绷到极限的神经骤然断裂,巨大的庆幸如同汹涌的洪水瞬间冲垮了韩毅强筑的心防。
他双腿一软,几乎要跪倒在地,全靠扶着墙壁才勉强支撑住。
堵在喉咙口的那股腥甜硬生生咽了回去,巨大的眩晕感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孩子……孩子呢?
这个念头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胆俱裂!他不敢问!他害怕听到那个答案!
医生似乎看出了他巨大的恐惧,顿了顿,才继续道,声音带着一种职业性的沉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胎儿……娩出了。孕周二十八周,体重九百克,极低出生体重儿。”
韩毅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九百克!那么小……
“孩子情况非常危险。”医生的语气严峻,“严重宫内窘迫,出生时Apgar评分极低,现在在NICU抢救。呼吸窘迫综合征、颅内出血、感染风险……每一项都是生死关。我们会尽全力,但……你们要做好最坏的准备。”
最坏的准备……
他张着嘴,像离水的鱼,大口大口地喘息,却吸不进一丝氧气。
巨大的痛苦和灭顶的自责几乎要将他撕裂。
“程先生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医生的话再次将他打入深渊,“大出血虽然止住了,但失血量太大,身体极度虚弱。腺体功能因之前的抑制剂和此次重创几乎完全紊乱,内分泌系统崩溃。更严重的是……”
医生停顿了一下,看着韩毅瞬间惨白的脸:“剧烈的情绪波动和应激反应,对他本就脆弱的生殖系统造成了永久性的、不可逆的损伤。以后……自然受孕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永久性损伤……基本为零……
这最后的宣判,比任何酷刑都更残忍。
韩毅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他猛地转过身,额头重重抵在冰冷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滚烫的泪水混杂着额头上再次崩裂流下的血,汹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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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次!两次都是因为他!
“医生!医生!”何助理的声音带着急促的恐慌响起。
韩毅猛地回头,只见医生已经快步走回了抢救室,而何助理正指着抢救室门上方的小观察窗。
韩毅踉跄着扑过去,透过那小小的玻璃窗往里看。
程梓嘉已经被推了出来,躺在转运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无菌毯,只露出一张毫无血色的脸。氧气面罩依旧覆盖着,透明的罩壁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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