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盏孤决燃烧后,突然熄灭的灯火。
小护士愣了一下:“庄先生……?”
庄稷的氧气才刚刚卸除,他手上还扎着液体,眉目却是幽冷的,像是从地狱爬回来的那种阴冷。
庄稷问:“你是谁?”
宿宁郁轻轻笑了起来:“庄先生可能不记得我了,但您身旁的那位姜先生多半是记得的。”
姜容的目光落在宿宁郁脸上,半晌后,瞳孔微微一缩:“是你。你搭上了鹿汀朝?”
庄稷:“姜容!”
姜容深吸口气,止住了话音。
庄稷的声音还是虚弱的,他甚至只能靠在床上,对护士挥了挥手:“你先出去吧。”
小护士还有些犹豫:“可是……”
“没关系的。”
宿宁郁脸上笑容清浅,每一个字都温柔有礼,“姐姐放心,我是正常来探病的,不会吵到病人。”
小护士只得关上门出去了。
庄稷脸上勉强的神情够挂不出来,他那双平时被无数人所称赞的凤眼里全是抑制不住的诘问:“你和鹿汀朝什么关系,他凭什么让你来?!”
“就是你所猜测的那种关系啊。”
宿宁郁发白的旧运动鞋一步一步踩过这寸土寸金的高级病房。
他伸出手,将自己带来的那束花仔仔细细,动作井然的放进庄稷床头的花瓶里,悠然道:“庄影帝,你看,多配你。”
那并不是一束鹿汀朝所说的香水百合。
而是一把同样包装精美,卓然盛开的——
“我可是挑了很久呢。”
宿宁郁转过头来,露出一个笑容,“我来给庄影帝和姜公子介绍一下吧,这六朵是三色堇,代表背叛爱情,这两朵是钩吻,代表分离。”
宿宁郁调整了一下花束的位置,温声说:“最后这朵很贵的,整个北城只有郊外的花店才有,叫百日菊。”
“庄影帝知道百日菊的花语吗?”
宿宁郁道,“是——永失吾爱。”
庄稷原本就毫无血色的脸顷刻间愈加难看。
像是一种虚空中杀伤力绝对的武器刺入肺腑,他甚至整个人颤了一下。
手上的滞留针被庄稷的动作带动——
只是瞬间,一股血从粗重的针头处喷了出来。
飞扬的洒在原本洁净无比的床被上。
“稷哥——!”
姜容慌忙去扶。
庄稷却直接扬手推开他:“离我远点!!”
滞留针被彻底残忍的毫无章法的带出。
鲜血淋漓。
“哇……精彩。”
宿宁郁面上神色清浅,他向后退了一步,语气温良的说,“庄影帝,果然,只有在面对您的时候姜公子才能有那么一丝丝的人性。难怪,您为了他这种人渣,抛弃了鹿汀朝。”
抛弃了鹿汀朝……
鹿汀朝。
庄稷的心口处猛烈起伏,声音嘶哑:“你别说了!”
“为什么不说呢?”
宿宁郁一歪头,“我觉得你们很相配啊,一个眼瞎,一个心黑。所以,我才愿意特意来为你送花呀。”
“三色堇又名诅咒之花。”
宿宁郁摆好最后一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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