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眼珠,朝着人看过来的时候, 有种格外阴冷的毒蛇似的味道。
已经入了夜。
徐徐的夜风吹起鹿汀朝格外宽松的衬衫的边角。
费修齐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鹿汀朝的身边,轻轻伸手揽住他, 垂下头, 在鹿汀朝耳畔低低吹了口气——
晚风是凉的
费修齐的吐息却灼热而滚烫。
“朝朝,这是港城。”
温热的吐息过后,费修齐在鹿汀朝耳尖咬了一口。
唇齿的热度又夹在了一丝些微的凉意。
鹿汀朝在费修齐怀里打了个寒颤。
接着。
便听费修齐重又道:“连渡口都是Devin的, 你想让我带你逃去哪里呢?”
鹿汀朝猛然僵住了,他下意识抬头朝费允承看去, 却只看到在无数为保镖簇拥之中的, 显得内敛又温和的人。
鹿汀朝突然想起,在来到这里的很多次——周围的人都告诉他:“这是Devin的。”
“在港城, 没有Devin做不到的事。”
“所有的牌场,赛马地,只要Devin喜欢的, 自然都是他的。”
这里不是北城。
没有从小到大任由他嚣张的庄稷, 也没有鹿汀朝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无所顾忌——
而费允承,是不是并不会像庄稷那样——他想要什么, 就能给他什么。
“你被惯坏了。”
费修齐牵起了鹿汀朝的手,然后微微低头,在鹿汀朝的发顶上吻了一下。
随即, 又轻声笑了起来。
“不过没关系。”
费修齐道,“朝朝,你总会坏掉的。”
鹿汀朝的指尖被晚风吹得冰凉。
他试着挣了挣,没能挣开费修齐的手指,反而被攥得更紧了几分。
费修齐带着鹿汀朝一步步向前走去,向着费允承走去:“在这个家,你总要习惯的,BB。”
——费修齐已经很久没再叫过他BB了。
鹿汀朝被费修齐带着硬生生的向前,他沿着摩天轮前的小路昏暗的光线向前看,整个人愈发颤抖的厉害。
“不——!”
鹿汀朝终于崩溃的尖叫出声。
他甩不开费修齐握紧自己的手,只能狠狠蹲了下来,像个受了委屈只会大哭的孩子似的,原地将自己无所依靠的蜷成了小小的一团。
尖锐的哭声因为鹿汀朝低下的头而显出几分沉闷。
“我不去!我不回去——”
鹿汀朝整个人团在一起,拽着费修齐也一步都无法往前,他一次次试着要甩脱费修齐的手,单薄的音色显得愈发无助,“放开我!”
那声音里终于带了哭腔。
鹿汀朝的泪水浸透了他单薄的衬衫,也湿透了他的衣襟。
他哭嚎的像是个从来没能单独面对生活的幼童,充满了心不甘情不愿和不成熟的脆弱:“我错了,我不要在港城了,我不回去,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费修齐仍旧没有松开鹿汀朝的手。
但同样的,也没有催促。
无声无息的时间在短促的寂静中悄然流淌。
不知过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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