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静听着顾叔的训诫,低头把杯中的水喝干净。这是他的奶奶从小教他的,不要在杯中剩水。
一杯热水喝尽,顾庆滇还在说,滔滔不绝,即使之前他不显山不露水,可在此时此刻,他对宋孝远的不满都快要溢到宋孝远身边,好像刚才关心宋孝远的人不是他,好像过去十几年,一直都很温和善良的人不是他。
说一点,可以,说多了,就不合适了,顾庆滇跟在宋凛身边几乎二十年,还是不明白这个道理。
宋孝远有些烦躁,他打断他:“好了,顾叔,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随便问问。”
不满的声音逐渐变小,顾叔没想到宋孝远会这样说,他愣了愣,悻悻地回:“别怪我多嘴,这都是为你好。”
“嗯,知道了,”宋孝远像没听见顾叔在说什么,还是按照往常一样吩咐他,“楼上房间收拾好了没,我想上去休息。”
一拳打在棉花上,结果差点把自己手给崴了,顾叔无声地咽下胸中憋着的气,带着宋孝远上了楼。
后半夜,雨还没有停。锦北的雨很少能下一整夜,不知今夜为何特殊。
雨落在别墅院子里那些草木叶子上,细细碎碎的声音让人觉得烦闷。宋孝远翻了个身,毫无睡意地睁开眼睛。
他拿过床边的手机看了下时间,凌晨一点。
呼吸消失在沉默的黑暗中,他盯着黑沉沉的天花板,突然起身,悄悄打开了房门。
二楼的走廊没有亮灯,宋孝远往尽头望去,看到尽头右侧宋凛的房间开了个缝,有明黄光线落在地上,黑暗中尤其刺眼。
上楼之前,顾叔说宋凛睡了,要他洗漱关门什么都要小声一点,但现在,宋凛的门开着,不知道在等谁,又或是谁进去时忘记关门。
宋孝远知道,是后一种。
他忽然觉得难过,没由来的难过,心口压着重石,沉甸甸的压的他想吐,他捂住嘴抑制突如其来的生理性反胃,扶着墙,悄无声息地踱到宋凛的房门前。
隐隐约约的话语从门缝中传来。
“他问你了?”低沉又带有威严的声音,这是宋凛在说话。
“对,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知道的,”顾叔的声音响起,他又叹了口气,“我就和他说你也不容易,要他多理解你一些。”
“他什么反应?”
“也没什么,就是点点头,说了声好,然后就去睡觉了,小远今天心情应该不太好,那眼睛看起来像哭过一场,估计是最近刚分手吧。”
听到顾庆滇这样说,宋凛冷哼一声:“哭?当初被路擎森甩了的时候还没哭够?终究是性格太弱,这也怨他爸妈,从小顺着他,惯的他什么东西拿不到就知道哭。”
“我这次为什么要你这样做,就是想警告他,任何东西都有个期限,家里的资源不是给他用来找情人的,当初跟他父母一样非要去学医,遇上个路擎森,要死要活非要和他在一起,结果呢,被逼的退学,闹得整个学校都知道他们的事情,这都吃过一次教训,结果还是这样,一天到晚被那些小情小爱困住,眼光一点都不长远。”
宋凛看来是真的对这件事情气极,提到这些时声音都止不住提高了些,顾庆滇连忙嘘了一声,示意他小声点,别吵醒宋孝远。
宋凛沉默了几秒,再出口时没有再像之前那般大声,他重重地喘了几口气,又继续说道:“现在重新读了商科,我还以为他明白自己的责任在哪了,可今天安排他进公司实习,他还不情不愿的不想过来,他知道现在工作有多难找吗?没进过社会,没吃过苦的人什么都不懂,我现在后悔当初把他放在他父母身边,我应该一出生就把他带在身边教着,不至于被养成现在这个样子。”
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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