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准备好好地洗把脸。
无论再狼狈,也要让自己干干净净的。宋孝远想。
掬了捧凉水泼在脸上,一瞬间他才觉得脑中那根一直在跳动的神经安静了些许,不再似敲小鼓一般急促地拍打他的脑膜。宋孝远抬起头,看着镜中那张惨白的脸,感觉自己活了这么久,再没有一天像今天这般漫长折磨。
他就好像快要被磨成粉末的蝴蝶翅膀,在分崩离析前维持着最后的体面和妥帖,宋孝远甚至还自虐的隐隐期待,今晚到底还会发生些什么,自己这摊齑粉是不是最终会得到一个灰飞烟灭的下场呢?
没待他多想,忽然,他身后的门开了。
有人一边推门,一边打着电话慢慢走了出来,“你快到了?我知道了,好,待会我去帮你拿行李。”
在听见那人声音的那一瞬间,宋孝远的脊背就下意识一僵,马上低头装作自己正在洗脸。
那人挂了电话,站在离宋孝远只隔了两个位置的洗手台前,慢条斯理地摘掉手表。
哗哗的水声响起,男人低下头洗手,而宋孝远却悄悄抬起头,用余光在镜子里看他。
他想起自己还在疯狂呕吐的时候,听到旁边的隔间似乎有人进去,应该就是林慎停。
而他现在才出来,说明从那时到此刻,林慎停一直在他的隔壁,甚至有可能听见了他呕吐的整个过程。
所以,他……
宋孝远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林慎停已经拧停了水龙头,他将手擦干,又重新将表带了回去,转身就朝着宋孝远走了过来。
宋孝远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为受身体虚弱的影响,他的心仿佛在这一刻被林慎停紧紧攥在手中,下意识有了酸胀的痛感,他的胸膛不停地起伏,随着林慎停的靠近,他甚至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有些艰难。
他会做些什么,会停下来关心他吗?会询问他为什么会吐的那么狠吗?又或者,他只是和自己淡淡地一声招呼,什么也不做呢?
我是疯了吧,为什么会想这些?
宋孝远站在原地绷紧了,像是刚到春天的枯枝,或是突起的波澜,总之眼底嘴角忽然扬起鲜活的生气,即使他的心被高高提起到嗓眼,好像再多点刺激,它就要无法抑制地跳了出来——
下一秒,林慎停拉开宋孝远身旁卫生间的门,转身走了出去。
没有任何交谈,他甚至没有转头去看宋孝远,就像任何一个路过的陌生人,直直地推门离开。
砰——
门被关上,在余力下小幅度地摇晃着。而宋孝远的心也在瞬间坠落,狠狠地跌回底谷。 W?a?n?g?址?发?B?u?Y?e?ì??????????n??????????????o??
他愣在当场,被从心底传出的巨大回响给震蒙了。
随后,他下意识捂住胸口,那里像是有无数根银针在扎,细细密密地蔓延到整个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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