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没有作色,但脸上没有表情时,也自有一番不怒自威。被他问到的那个人胆子颇大,倒是还好,另一个已经被唬得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只有不住哆嗦而已。
前一个人道:“小人真没有什么坏心,这次来是来告状的!”
陆宁远一怔,缓和了一点神色,“你且说来。”
那人瞧瞧他,咽了下唾沫,壮起胆子,开始七零八碎地讲起来。
这人已经是第二次被作为奸细送到陆宁远面前,上一次是跟着另一个人一起,但其实以他俩的身份,说他们是奸细对也不对。
说不对是因为他们两个本是附近乡里的百姓,平日以种地为业,从没有从过军,既不是官军也不是流贼;说对是因为看他们之前在陆宁远大营外做的事情,就与真的奸细无异。
前些日守卫的兵丁见有两个人在营外逡巡不去,半天当中换了数个不同的地方向营内张望,似乎是在探听营内虚实,不敢怠慢,忙绑缚了他们回营,交给陆宁远。陆宁远亲自审讯了他们,问他们是什么人、在自己营外是做什么,他们原本咬死不说,被陆宁远半真半假威吓一番,没有当真动刑便先怯了,对他和盘托出。
原来他们都是寻常百姓,原本和哪方势力都没有牵扯。但是翟广的名声这些天愈发地名震乡里,到处都在传,说他所过之处从不骚扰百姓,而且每到一个地方,便要开仓放粮、为民做主,于是人人都盼着他来,还生怕他们打不过官军、打不到自己家这里。
现在翟广就屯驻在他们村子附近,他们见附近还有一伙官军屯驻,而且刚好把翟广拦住,几个乡民一合计,便选出两个胆大的,来到官军营外探听情报,看能不能探到什么消息,暗地里传递给翟广,好让他别吃官军的亏。
谁知一来他们没有经受过训练,行事不密,举动过于明显,二来陆宁远营垒防守实在森严,守卫士卒每日换岗,一有异常随时上报,不然便要追责,因此人人都瞪大了眼睛、竖高了耳朵,很快就将他们当成奸细捉住了绑回营里。
陆宁远将人一审,很快便得知实情。左右亲兵听说这些逆民居然暗助流贼,怒不可遏,都说该杀,韩玉皱起那两条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眉毛,使劲看着他们,又时不时看向陆宁远,想他肯定马上就要下令,只要他一声令下,自己就把这两个黑白不分的愚民砍了,不需别人动手。
陆宁远却道:“松绑。”
“守备!”韩玉叫道。
陆宁远向他瞧去一眼,韩玉怔了怔,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但想就是给这了个人松绑,也不怕制不住他们,便压下满腹疑虑没说,上前去给两人身上的绳子解开。
陆宁远上前,检查了一下两人的手,点点头,对周围人解释道:“看他们说话时候的情态,还有手掌上茧子的位置,应当是种地的乡民没错,不是什么内奸。”
刚刚押解两人过来的兵士疑惑道:“但他们自己也说了,是来刺探军情的。”
那两个人身上绳子一被解开,就有一个软到在地,瘫了一阵,自己爬起来跪在地上,哀求道:“大人饶了小人这次吧!小人再也不敢了!”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