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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总猛一跪地,抬头道:“将军,属下也是求粮心切啊!您也知道,咱们全军上下一天只得两顿饭,还有一顿是稀的,军士们平日里又要训练,又要御敌,辛苦非常,却吃不到一口饱饭,各个饿得腮帮子都陷进去了,属下,属下实在也是没有办法啊……”

陆宁远不为所动,让人搬来长凳,在校场中摆了一排。“旗总一百军棍,其余人五十棍,自己上凳吧。”

这十来个人有的垂头丧气,有的颇带愤愤之色,但不用旁人催促,全都自己趴上凳子。陆宁远道:“动刑!”

棍声响处,但见得皮肉横飞,血点四溅。前二十棍时还没有人吭声,到了后来,渐渐响起惨叫声,一声比一声更响。有的兵士本来觉着尚可忍受,但听旁人叫起来,忍不住也扯起嗓子惨嚎。只有刚才脸带不忿的几个人颇为倔强,从始至终都一声不吭。

五十棍之后,其余人都停了手,只剩下旗总那里仍是一棍一棍落下。他脊背、屁股上已经一片血肉模糊,衣服破了,露出里面的皮肉,血涌出来,把衣服和皮全粘在一起,分不清什么是什么。棍子每每提起来时,便带起一串鲜血,在空中划出一道,溅在陆宁远脚边,有时候上面还沾着小块的皮肉,当啷在棍子头上,又被甩进人堆里,看着颇为骇人。

打到七八十下,旗总还是半点不吭声,也不低头,梗着脖子只盯着陆宁远看,让他好好瞧清自己挨打的模样。陆宁远也如他所愿,并不转开头,眼睛始终落在他身上。

先是韩玉看不下去,跪在地上向陆宁远求情。紧跟着就连刚才告状的那个百姓也瞧得不落忍,求陆宁远别打了。陆宁远全都不睬,只站立不动。

等一百军棍一棍不差地打完,他才让人扶起受刑的士兵,自己走到校台上对下面道:“你们或许想,张康是为军中缺粮才这样做,我对他以军法处置,是不近人情。”

他所说的张康就是挨打的那个旗总,现在刚被人从长凳上扶起来,已经站不太住,让人架着两边臂膀才能勉强立着,听了这话,奋力抬了抬头,却没抬起来,嘴里一条条地往下掉血。

韩玉扶着他,一张脸涨得通红,胸口使劲起伏着,盯着陆宁远瞧。

窃窃私语声想起来,陆宁远只作不闻,继续道:“营里许多人都是贫苦百姓出身,你们从军之前,往往也是力田为生,终岁辛苦,仅得一饱,田里所得上缴官家,剩下的才是自己,剩下一分,来年便有一分活路。”

因他选兵时,便往往摒弃城市油滑之人,留下肯出力的庄稼汉子,此话说来,台下许多士兵均不禁心有戚戚。他们当中的许多人冒着生命危险前来投军,就是因为连这最后的一分生路也被人夺了,不从军就要饿死,哪里不懂陆宁远所说?一时都安静下来,听着他后面的话。

“如今各位不再种田,每日所食、身上所穿,都是从何而来?固然是皇恩浩荡,但你们心里知道,这些都是和你们一样的贫苦百姓一粒粒种出来的,一匹匹织出来的。我们吃的是官家的粮,也是百姓的粮,穿的官家的衣,也是百姓的衣,我等军人以御虏为职,既报君恩,亦是报百姓衣我食我之德。”

“百姓胼手胝足,以供养我等,便是望我等能保境一方,使其得以安居,免受夷狄盗贼之害、颠连鞭朴之苦。而我却诛求无已,反虐其身,害民暴民,绝其生路,便同盗贼有什么区别?我等究竟以何立身?”

“你们的父母兄弟也在田里,若是他们一年劳苦,所得粮食十之六七拿来给了官家,他们辛苦供养的官军却不去杀敌,穿着他们供出来的衣服,拿着他们供出来的武器,反过来抢他们的粮食,还对他们兵刃相加,换成你们,你们干不干?”

“不干!” “不干!”

兵士齐声大喊。许多人被触到心中隐痛,不禁泪下。

“各位都知小民过活之苦,我今日所说,你们定能明白。”陆宁远恳切道:“我等俸禄粮饷,一分一毫都是民脂民膏。平日里每一逢敌,若不实心作战,都是在榨别人的心血,训练时凡不出力,那便是在鱼肉百姓。我等不力田、不渔猎、不事生产,却得千家万户之供养,以有今日,若不能保民安民,有何脸面立于天地之间?虐民害民,更何异禽兽!”

“如今军粮短缺,我已在想法筹措,半月之内当有消息。就是筹措不得,也不过是和大家一起,两顿减做一顿,干的换做稀的,宁可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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