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椹噎住,想说他可能不知道自己带回来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消息,但看陆宁远神色,没有半点好奇,但居然也不是平日那种没有表情,老神在在的样子,反而微红着脸,从壶口倒出来的水流有点哆嗦,居然溅了一点在桌上,很快被他拿手抹去了。
陆宁远心里颇不宁静,李椹暗暗下了判断。他也不客气,拿起水一饮而尽,劈头便问:“出什么事了?”
陆宁远像是惊了一惊,下意识抿了嘴角,头往后靠了靠,答道:“没什么。”收拾起桌上的信件,没给他看,折好放在自己怀里,然后转而收拢起摊在帅案上的一只包裹。
李椹在旁边看着,桌上无论是包裹还是衣服都眼生的很,不由奇怪,见陆宁远把一件衣服叠得四四方方,放入包裹,顺手拿出来,抖开来看了看,原来是一件战袍。
陆宁远本来已经叠起下一件,没想到李椹如此,抬手想要阻止,已来不及,喉咙里只发出了短促的一声。
李椹看看他,又翻翻其余几件,竟然都是战袍,而且每件都是红色的,和当初刘钦赠与的那件很像,只是各自纹饰都不相同,只看做工,应该便宜不了。
“你发财了么?”李椹惊异道。
陆宁远摇摇头,过一阵答:“是殿下送的。”
李椹更加惊奇,看看他,又看看衣服,好笑道:“怎么殿下终于知道你有衣服舍不得穿的事了?”
他不知道韩玉的存在,对刘钦的为人行事也并不十分清楚,这句只是无心一说,谁知刚好押中题目。陆宁远经他一提醒,也想到似乎正可能就是这个原因,面孔忽地又是一热,心像被什么牵了一牵,他下意识地微微转身看向背后,马上又转回来。
李椹没注意到他的动作,知道是刘钦送的衣服后,伸手在纹饰上面又摸了摸,猜想价格。角吹三声,陆宁远不得不走了,见衣服还没来得及叠好,只得暂时先放在这里,临要走时,忽然听李椹自言自语地感慨,“怎么殿下这么喜欢红色,送的全是红的。”
陆宁远一怔。他不知道刘钦喜欢什么颜色,非但如此,其实他就连任何刘钦喜欢的东西都不知道。
上一世时两人离得远,他无从打听,这一世同住一个屋檐下,借此之便他常常偷偷观察,但刘钦似乎对什么都没有偏好,没有爱吃的东西,没有喜欢的玩意,太子府的亭台楼榭,他也很少游览,只偶尔稍稍驻足,很少点评什么。原来他竟喜欢红色么?
他回头看了桌上的衣服一眼,没有对李椹说什么,掀帐出去了。他的腿好像还是疼着,但他似乎忘记了,把背挺得笔直,肩膀展开来,昂首阔步地走出去,然后,在看到集结好的各旗士兵的时候,一个念头忽然像片羽毛飘落在他头顶。
许多年前的曲江宴上,他与刘钦第一次见到周章的那天,周章穿的就是这样明亮的一身红衣。
就在这时,斥候飞马入营,进了营门后下马跑到他面前,在他身边低声说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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