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果然如他所料,两人终于分道扬镳,但这决裂竟然半真半假,倒有几分出于他意料之外。
按他原定之策,是要将这二人分而破之,放走扎破天后,在鹅笼镇外遇到翟广,他才知道有变,当机立断,转来收复鹅笼镇,四两拨千斤,又将局面盘活。只是之后以他和邹元瀚的人马,难以应付两路叛军,正可趁着翟广与扎破天被拖住的功夫,从黄州府外调大军过来,争取在鹅笼镇外决战。
邹元瀚听出他话中之意,神情一变,在心里盘算一阵,确信里面应当没有什么陷阱。目前看来,从黄州府外调兵已是势在必行,陆宁远想要害他,没必要出这个主意。陆宁远之所以不自己向朝廷上表,恐怕是因为他虽然有东宫不知用什么手段讨来的那份手诏,能不听从他的调遣,但毕竟人微言轻,贸然向朝廷上奏,估计说了也没人听,衡阳王也不会轻易放过,这话的确是由他来说较为妥当。
况且由他上表,一旦此法奏效,他先前的失利便可说成是诈败,之后的功劳也可以归为他的调遣之力,为他所有,何乐而不为?但他没有当场答应,只点了点头,示意陆宁远自己听见,便离开了。
回去之后,他半点也没耽搁,当即上奏,趁翟广把此城团团围住之前向朝廷送出信去,然后登上城头观望。
短短几天之前,还是他在城外,翟广他们在城内,谁知现在竟然形势一变,他自己成了瓮中之鳖。唯一值得安慰的是,鹅笼镇的粮草辎重都还在城内,没被翟广带走,他们恃此足可以坚守多日,等待朝廷援兵,接下来只要守城就行。幸好当初陆宁远入城后速度极快,赶在翟广留下的人下手焚烧粮草之前就控制住他们,不然眼下形势恐怕要再棘手数倍。
他登高下望,看见叛军旌帜如云,黑压压涌将上来,想起被夹攻大败的那日和之后两人对他的穷追猛打,心里憋了一股怒气,但低头在阵前瞧见翟广,忽地转嗔为喜,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翟广知道就近喊话会被官兵射击,便命军士射箭上城。邹元瀚因为刚好正在城头,截下陆宁远布置在城头的兵士,拆开来一看,果然写着让他们不要伤害兵士家眷的话,似乎有意同他们暂且休兵,彼此间商定条件,他们这边放家眷出城,翟广即引兵退去,不然定要日夜攻城,非玉石俱焚不可。
邹元瀚没让人把信交给陆宁远,冷笑一声,登时撕了信纸扔下城,对翟广喊话道:“翟广!你的几房姨太太都落在我手里,还有什么条件和我讲?你要是投降,我还能保他们安然无恙,可是你一日不降,我就从里面杀一百个人,十天不降,就是几百个士兵要死家眷,怎么样,你要怎么选?”
他与翟广打交道不是一天两天了,自然知道翟广连娶妻都还不曾娶,至于什么几房姨太太,就更是无稽之谈了,但当着他手下众军士的面,自然对他能抹黑就抹黑,以求能沮其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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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广脸色发青,不顾劝阻打马上前来,拔刀指着城上怒骂道:“邹元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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