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濯对她的心事有所了解,韶锦对他又何尝不是。
她先后跟随过还是桓乌景的景濯和息棠,也就知道在东境许多年间,息棠和景濯常有书信往来,守望相助,关系非其他仙神所能比。
对于息棠而言,桓乌景是珍之重之的朋友。
只是后来发生的事,谁也不会想到。
她和景濯原本该并肩对敌,最后却为了各自立场,不得不刀兵相向。
韶锦大约察觉到一点景濯还是桓乌景时的心思,他曾经为息棠种过满山的朝暮槿,但还来不及告诉她,便被揭露了身世。
原本以为他们不会有结果,直到幽冥黄泉边,两盏祈天灯升起,韶锦望着他看息棠的眼神,才恍然知道,他的心意至今还是不改。
他得偿所愿了吗?
迎着她的目光,景濯缄默数息,沉声道:“你应当得偿所愿了才是。”
为何还会不能展颜?
韶锦心许玄寂,与他成婚已有两万载。
闻言,韶锦眼底泄露出一丝难以自抑的悲伤:“可愧疚不是爱。”
低缓的尾音消散在风中,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取了令钥的息棠自后方走来,韶锦唤来侍女,为他们领路前往酆都罗山。
夜色笼罩宫阙,六道轮回中不见天光,只有悬在檐角的风灯轻晃,借来一点光亮。
“君后既然回了碧落川,竟然也不见她来关心陛下……”捧着银盘走出殿中,宫婢低声开口,实在觉得费解。
陛下待君后真是再好没有,她如此,未免显得薄情。
“陛下同君后的事,又如何轮得到你我来议论。”前方女子冷声开口,叫身后低语的议论声骤息。
这些碧落川中的宫婢如何议论,韶锦并不在意,直到玄寂休息了大半日转醒,她才来看了他一眼。
“阿锦,你不必担心,我并未受什么伤。”见韶锦前来,玄寂立时坐正了身,待她的态度很是郑重。
他眉目疏朗,生得副朗月清风的相貌,不见阴郁,与鬼帝这个身份看起来竟是颇不相称。
韶锦目光描摹过他的脸,忽然起身欺近。
玄寂虽是一怔,却也没有躲,任她指尖拂过自己脸侧,显出别样缱绻。
肩上黑纱滑落些许,露出韶锦半张满是赤痕的脸,纵横交错,连一只眼睛都化作惨白,看上去尤为可怖。
这的确是张恍如恶鬼的脸。
玄寂看着这张脸,却没有露出什么厌憎畏惧的神色,眼中只有说不出的愧疚。
韶锦的伤是当初为了救他而留下的,除了脸上这些伤痕,她的修为也因此折损大半,再无恢复可能。
这么多年来,玄寂一直多方寻药,找来无数灵物缓解伤势,试图为她恢复修为,但都收效甚微。
她是为了他,才会落得如此。
韶锦看到了玄寂眼中的愧疚,可也只有愧疚。
这一刹那,她忽然有很多话想说,汹涌情绪席卷而来,漫上心头,让她想酝酿出许多诛心之语。
她当然知道怎么刺痛玄寂。
但她终究什么也没有说。
他又有什么错?
在与玄寂成婚前,韶锦便与他是好友,得他许多照顾,方才会动心。成婚后,玄寂待她也不可谓不好,身为道侣该做的,他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