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不能做得更好一点?
景濯半跪在少年面前,平视他的双眼,父子眼底映出相似的猩红:“这不是你的责任。”
“在这件事上,你和陵昭,都没有做错什么。”
他不必为此自责。
就算是景濯和息棠,也落入了霁望棋盘。
“阿嬴,”景濯像陵昭一样唤他,“你并不是为了困住混沌浊息而生的。”
父母对子女,当有如何期许?
景濯所希望的,不过是重嬴此生平安喜乐,无忧无虞。
他是因自己和阿棠来到这世上,他们理当教养护持于他,让他认识这方天地,明辨心中所求,再去想走的路,去做想做的事,而不是成为混沌的牢笼。
他实在是个很糟糕的父亲,景濯想,他竟然让自己的血脉身陷如此境地。
好在,他现在至少还有一件事可以做。
景濯伸手抱住眼前继承了自己血脉的少年,重嬴像是没有预料到他的动作,身形僵硬地站在原地,忘了反应。
“阿嬴,有的责任,不必你来担。”
随着话音落下,景濯起身,拂手推开了重嬴。
重嬴始料不及,身形向后退去,看向他的神情显出怔忪。
景濯向重嬴笑了笑,只是一刹,他身周威势暴涨,风浪席卷而过,天魔巨大的翅翼张开,搅动了凝滞的浓雾。
他是魔族的君侯,如果当真要有所牺牲,也应当是他,而非重嬴。
混沌雾气外,无数灵力汇聚,遏制了混沌蔓延之势,也是在此时,混沌深处,天魔的力量骤然爆发,景濯身周现出重重嵌套的繁复章纹。
就如重嬴之前的尝试,他将自己的身体化作了封印混沌的禁制。
魔族生自混沌本源,又以身体强横著称,用他的躯壳封印混沌浊息,或许并非没有成功的可能。
若是只以他的性命为代价,便能化解这场大劫,实在是再好不过的结果。
磅礴灵力挟裹着混沌向自己体内积聚,肆虐于西荒的混沌有了收束之势,尽数向魔族庞大的身躯涌来。
在灰白雾气的侵蚀下,魔族的血肉也开始消融,伸展开的翅翼露出森然白骨。猩红的双目看着被风卷起,送离雾中的重嬴,景濯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什么也没有说。
身形向后跌落的重嬴直直地望着他的方向,神情恍惚,始终不肯移开目光。
下坠中,息棠从身后接住了重嬴,他下意识转向她,只见她看向因强行吸收混沌而显出痛苦的魔族,脸上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就算在这样危难的境况下,她好像还是能做到冷静自持,但重嬴还是从她平静的神情下,窥得一点隐伤。
景濯与息棠对视,他想如寻常一样对她笑上一笑,却忘了自己现在显露出原形,天魔口中獠牙狰狞,看上去没有温柔可言。
漫过不知多远的混沌在灵力牵引下,以景濯为中心收拢,化作盘踞于荒原上的阴云。
意识到这一点,在外以灵力施为的神魔仙妖都露出喜色,如此,这场劫难或能顺利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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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差一步——
景濯强忍着身体将要崩解的痛苦,继续催动禁制,雾气翻腾着,周围重重嵌套的章纹明灭不定。
在数息僵持后,泛着灵光的禁制轰然破碎,随着景濯身体崩解,血海浪潮翻涌,代表魔族本源的道则盘旋环绕,混沌雾气也卷土重来。
受混沌冲击,荒原上一众六界大能也被逼退,气血流转,伤势有轻有重。
“重嬴,接下来的路,你要自己走了。”息棠看向重嬴,轻声向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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