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怜,凡事都在揣测皇帝的心意,难道你离了这东宫之位就不能活了?
于是周嬗看自己这位三哥的眼神里,不免带上了怜悯,那怜悯被泪光遮挡,最后只剩下一丝苍凉。
“陈仪父子和梅子谦向来不对付!周嬗,你告诉我,父皇到底偏向哪一派?!”周琮骤然暴起,一把捏住周嬗纤瘦的手腕,几乎是低吼地逼问道,“父皇把你嫁给张瑾为……肯定是要扶持梅子谦一派……对不对?”
周嬗被捏得剧痛,他露出惊慌失色的表情,泪水涟涟,无助哭道:“我又如何揣测圣意?张瑾为回到家中从不谈论朝廷事务……”
“当真?”周琮眼白布满血丝,煞是骇人,皇帝几日来的冷落快把他的折磨疯了。
周嬗猛点头,终于抽回自己的手,素白的手腕赫然一圈红痕。他用衣袖盖住那道红痕,心里的怜悯消散得一干二净,只余下浓重的厌恶与淡淡的嘲讽。
实际上永昌帝既不偏心陈仪父子,也不偏心梅子谦一派,正如同他看待皇子争权一样——仅仅为了平衡。
周嬗离朝廷最远,看得也最清楚。他极其厌恶地瞥一眼周琮,装模作样又挤出几滴泪,哭哭啼啼行礼告辞,任谁看了都知道他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还没走出几步,就听见周琮森冷道:“你若想活命,就好好待在张瑾为当一辈子的内宅妇人……”
周嬗置若罔闻,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日回府后的当晚,他突然发起热,噩梦不断,一连病了好几日不见好转。大夫说是受了风寒与惊吓。
三日后,众臣下早朝,而三皇子周琮被张瑾为拦在了宫门前。
第7章 母妃
永昌帝是个勤劳的皇帝,他遵循祖制,每月望朔之日大朝会,每三日一早朝,群臣与参政的皇子皆不得缺席。
这日天已大晴,却依然冷得刺骨。张瑾为将冻住的手揣进官服袖子,俊容冷肃,哪见一点平日里温润亲和的模样?他兀自立在宫门前,似是在等人。
不出片刻,三皇子周琮被一群侍从、幕僚围着,从狭长的宫道中显出身来。这位在朝中混得风生水起的皇子身着赤色衮龙服,一双精明的吊梢眼,眼珠一转,就瞧见了一旁站着的张瑾为。
“呦,张状元!”周琮停下脚步,一挑长眉,语气颇为闲适,“你这是在等谁呢?翰林院公务繁忙,本王方才瞧翰林们都回了院里忙去了,你这是?”
张瑾为上前一步,挡在周琮面前,抬手行了行礼,神色冷淡道:“回裕王殿下的话,微臣确实在等一位贵人,可巧,总算把贵人盼来了。”
去岁永昌帝给几个及冠的皇子都拟了亲王封号,周琮分得“裕”一字。张瑾为虽唤他裕王,心里头却冷冷道:叫什么“裕”,只怕不是“靖裕”的“裕”,而是“为所欲为”的“欲”!
“原来是等本王呀,嘶,不知张状元有何事要找本王?”周琮明知故问。
张瑾为不喜绕弯,直截了当道:“三日前公主归宁,回到府中却一病不起,大夫说是惊惧过度,又受了凉。微臣纳闷不就是回了一趟宫,怎就受惊了?仔细问了下人,才知公主与殿下起了冲突,故今日特地来找殿下问问当日之事。”
“本王要如何与嘉懿妹妹起冲突?”周琮面露惊讶,“嘉懿妹妹生得楚楚可人、性子又端庄,本王喜欢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惹他生气呢?定是奴才们嘴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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