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嚣张跋扈的裕王不同,靖王周璜,是个谨慎到有些沉闷的皇子。他性子保守,乃至古板,偏偏头顶还有个早逝的大哥,他一辈子都被压在死人之下,连亲娘郭皇后,也总嫌他不及大皇子半分。
“妹妹也来见大师么?”周璜原本无视了周嬗,谁料他快走至门口,忽然停住脚步,转身淡淡问道。
周嬗微微皱眉,福了福身子道:“久闻慧明大师之名,我虽愚钝,却有心皈依佛门,只望大师能指点迷津,叫我心里头清静些。”
真奇怪,周璜平日里看都不看他一眼,今日怎的就纡尊降贵,特意跑来和他说话?周嬗不由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付一下这位冷淡的兄长。
周璜笑:“我曾耳闻妹妹崇佛,如今看来,确有其事。”
“不敢当,随口念几句佛经罢了,只求佛祖不嫌弃。”周嬗敷衍道。
“微臣倒是不曾听闻靖王崇佛。”一旁的张瑾为悠悠开口道,他照例一张笑脸,看不出情绪。
这人也奇怪,是又生气了么?
周嬗虽是这样想,却还是向男人靠近了些。周璜和张瑾为,谁对他好简直一目了然,他总是忍不住亲近对他好的人。
“我以往也不太信,去岁又惹父皇生气,险些失了君心。母后叫我念佛,我便认真念了,谁料世事无常,一朝峰回路转,想来也许是心诚则灵、佛祖保佑吧。”周璜倒也不恼火,和和气气说完,双手合十,一副虔诚的模样。
“也是裕王倒台了,若非如此,不知殿下是否还能说出方才的话。”张瑾为淡淡一笑。
周璜不再言语,他嘴角噙着一抹笑,目光在两人的身上睃巡,忽然笑了出声,道:“事已至此,何必再去想些有的没的?我劝张驸马也多留个心眼子,你们清流这几年跳得太高,可千万别摔了。”
说罢,他甩袖就走。
“佛口蛇心。”周嬗小声骂道。
张瑾为赞同:“靖王确是这样的人。”他顿了一顿,问:“公主和他有过节么?”
周嬗摇头:“我同他不熟,在宫里也没见过几面。”
“那也是奇了,好端端的,为难你作甚?”张瑾为安慰道,“裕王倒了,万岁爷还有其他的儿子,不见得他就能得势,公主不必在意。”
就在此时,僧舍里走出一位和尚,恭恭敬敬来请周嬗。周嬗便跟着和尚走,走了几步,脚步一顿,转头问:“驸马?”
张瑾为站在原地,似乎没有进去的打算。他道:“我不信神佛,见了慧明大师,只怕到时忍不住与大师争吵,公主去吧,我等着便是。”
周嬗又看了他好几眼,心想,你会后悔的。
……
慧明大师是个面白无须的俊和尚,至少曾经俊过,如今脸上堆满皱纹,垂垂老矣,气质却愈发的脱俗。
慧明见了周嬗,淡淡一笑,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许久未见公主,谅贫僧眼花,恍惚以为是静妃回来了。”
周嬗长得和傅凝香有七八分相似,眉目风流,却总是含着一抹愁绪,自傅凝香去世,他听得最多的话,便是“恰似静妃魂归”。
可他不喜欢。
他在蒲团上落座:“我与母妃是两个人,她最恨我与她相似,我也不喜被人说像她,还请大师不必再提了。”
慧明道:“是贫僧唐突了,一时想起故人,感慨非常,恳请公主原谅。”
“无妨。”周嬗也不是太在意,“我还得感谢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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