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笑笑,转移话题道:“说起来多亏了施主,贫僧才能日日吃上好菜好饭,不用处处化缘。”
周嬗心烦意乱,正端着杯子吃水降火,闻言险些一口水喷到和尚的脸上,他惊恐万分地看向和尚:“你赚了那么多金子银子,就不会自己花钱吃饭么?”
玉和尚叹气:“实不相瞒,贫僧一想到要花自己的银子,心痛不已,如今施主出手阔绰,贫僧感激不尽!”
周嬗:……
他真觉得这秃驴病得不轻,恐怕找遍全天下,也难得一见如此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他忍不住忆起初次见到秃驴,春光明媚,桃李无言,玉雕成的俊和尚站在僧舍的屋檐下,一派超凡脱俗的气质。
而眼前的这个守财奴又是个什么鬼?
周嬗心累,一转眼,伙计们已经开始上菜,那软糯弹牙的冰糖肘子摆在正中,他鬼上身了似的,筷子禁不住的往那走,再一转眼,舌尖已尝到肘子上薄薄一层的糖淋。
甜,甜得他想吐,肘子的皮肉入口糜烂,一点儿也不好吃,不像老姜和翠姨烧的那样,甜中带香,软烂又弹牙,多吃几口也不觉得腻。
他急忙停下筷子,吃了几口热茶,换成酱牛肉。这家店的酱牛肉就好吃多了,牛肉汤也凑合,周嬗胡乱吃饭吃菜,不肯再动那冰糖肘子,一筷子也不愿意。
玉和尚则专心吃他的素斋,吃得呼呼作响,大有风卷残云的架势,他还不忘周嬗,特地挑出一小盘菜心,推到周嬗面前。周嬗不情不愿,用筷子挑出一点点菜尖,在嘴里嚼了足足有几十下,最后泪眼汪汪地咽下了。
“食素养生,施主体虚多病,应该养成好的用饭习惯才是。”玉和尚吃饱了,三大盘素菜吃得一干二净,眉目中带着愉悦满足,“施主接下来要去江南?”
周嬗苦着脸:“是。”
玉和尚问:“打算如何去?”
周嬗稍作思索:“我待会去镖局看看,雇人雇马车,应当是没问题的。”说是没问题,但周嬗仍是心中忐忑,他孤身一人,此前从未涉足红尘,这些日子全靠玉和尚打点,于人世诸多杂物上,他只是个稚儿。
玉和尚道:“倒也是个法子,恰好贫僧要去一趟江南,不知施主可否愿意捎贫僧一程?”
“你……”周嬗一愣,他下意识以为这秃驴又要占他便宜,可转念一想,秃驴却是在帮他,如此下来,他既能接触到实务,又不用担心有人对他心怀不轨,心里顿时充满感激。
他确认道:“要给你钱么?”
“不用,贫僧只是顺路而已。”玉和尚莞尔。
周嬗也笑,心道秃驴还挺会做人的。
……
“爷,您可算回来了!”
玉汐从堂屋里引出来,脸上犹带泪痕,神情哀伤,上前替张瑾为拿东西。
“如何了?”张瑾为不眠不休,连夜从榆林卫赶回来,官袍皱巴巴的,一张俊脸此时疲惫不堪,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
玉汐知他在说何事,闻言摇摇头,长叹一声,眼泪止不住地淌:“还是没消息,五天了,公主自小就不曾离开过我,我真是……”
“我有事想问姑姑。”张瑾为神色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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