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温文尔雅,公主叫它名字,它还会回应哩!”
周嬗便唤道:“柔奴?”
那柔奴马听见呼唤,上下摆动头颅,又凑过来,亲昵地蹭了蹭周嬗。周嬗被它蹭得直笑,马儿的力气大,蹭得他有些站不稳,后退几步,差点摔进张瑾为的怀里。
张瑾为笑道:“它喜欢嬗嬗呢,嬗嬗要骑它么?”
周嬗点点头。这是他第二次骑马,第一次是逃离延安府的路上,玉和尚那匹马癫得他想吐。而柔奴马就不一样了,它生来是训给夫人小姐们取乐的,背上按着一个特殊的坐具,周嬗能穿着裙子侧坐在上。他被张瑾为抱上了马背,柔奴马极温顺,载着他俩慢慢地走。
等走出一段距离,在层层枫叶之中,在太监们不大看得清的地方,张瑾为一面驱使着马,一面亲周嬗。
周嬗头晕晕的,也不知是不是他贪杯多喝一杯酒,前日那种隐秘的哀伤又在他心里浮现,他靠着张瑾为,微微喘着气,忽然问:“如果……我不是女的,你还会亲我吗?”
张瑾为扯动缰绳的手一顿。
第34章 长夜
枫叶落了周嬗满身。
说完那句话, 周嬗稍微清醒了些,他低下头, 自嘲一笑。过了好一会儿,柔奴载着俩人行至一溪流旁,周嬗瞥见水面上倒映的男人的脸庞,似是无甚波动,他不由得心生捉弄之意,问:“张怀玉,你怎么不说话了?”
张瑾为叹气:“嬗嬗莫不是吃醉了酒?怎说出这样的胡话?”
周嬗也觉得自己吃醉了, 不然怎么会头脑不清醒, 混混地说出那样一番试探的话来?可他既然已经出口,近二十年的委屈快藏不住了, 心口又闷又痛, 他轻轻吸气, 把头窝在张瑾为的胸前,听着那人有力的心跳声, 一时恍惚。
许多的话, 无数的话, 周嬗欲言, 却又难以出口。可若是不说出口, 他与他就隔着一张薄薄的纸, 也许今日, 也许明日,指不定就真戳破了那张纸, 周嬗不敢想那时的情景会有多难堪。
他不愿面对难堪。
“张怀玉,我有话跟你说。”周嬗嗓音颤抖,他抬起下巴, 看向张瑾为,一双眸子水波潋滟,“若我还有事瞒着你,你会生气吗?”
索性今日全部说出口罢。
张瑾为神情专注地驭马,闻言只是低头亲了亲周嬗的鬓角:“你骗我的事还少么?”都骗他骗到和来路不明的秃驴逃家了。
周嬗用头撞了他一下,严肃道:“我是认真的!我……”周嬗忽然停顿了,眼前水蒙蒙一片,他喃喃道:“如果我从一开始就在欺骗你……张瑾为,张怀玉,你还会……还会喜欢我吗?”
张瑾为勒停了马。
他们已是走进秋林深处,了无尽头的霜红暖黄,溪流清澈,万类霜天,秋风微凉,吹起怀里的额发。张瑾为先是抬头看一眼碧澄的高天,沉思许久后,他轻声道:“当然。”
周嬗说:“要我真的是男人呢?”
张瑾为是真无奈了:“莫说胡话,你要是——”
“我是男的。”周嬗神情淡淡,“没骗你,我确实是男人,父皇也大概知道我是男人。张怀玉,你说你还会喜欢我,当真么?”
……
张瑾为险些从马背上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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