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瑾为道:“今儿个轮到他去宫里侍奉皇帝, 平日里天黑前就会归家, 但今日晚饭都布好了, 还是不见人影。”
“所以他今日进宫了?”周珩严肃道。
张瑾为:“是, 一大早就去了,我想着兴许他回来时顺路到殿下您这儿坐坐, 便来王府问一问情况。”
“张大人,公主可能被困在宫里了。”穆光将紫禁城封锁的事一五一十告知张瑾为。
“……陈仪疯了。”张瑾为听后先是良久的沉默,神色逐渐凝重, 嘴唇挤出这样的一句话。
封锁紫禁城不是件容易事,陈仪必定联合锦衣卫、三大营的部分将领,才能在短短一个多时辰完成封锁。至于为何要做这事……怕是陈仪活得太久,活到不耐烦了,死前想干票大的——逼宫永昌帝,扶持新帝,为他儿子和他的家族铺路。
“老匹夫。”周珩冷笑一声,他看向穆光,指尖一下一下敲着桌面,“皇帝今日身子如何了?”
穆光沉思片刻,道:“说是早上还有精神喝了大半碗参汤,但后来怎样,宫里再无消息传出。”
再无消息?龙体安康与否,事关朝廷命数,但却连锦衣卫也失去了对这类消息的掌控……还有周嬗,周嬗还在宫里。张瑾为顿觉不妙,他闭上眼睛,沉声问道:“刘仁福也是今日当值?”
穆光:“是。”话音刚落,他忽然神色一变,厉声道:“他和陈仪是一伙的!”
刘仁福是自小陪着永昌帝的宦官,永昌帝几十年来一直唤他“大伴”,若说永昌帝还能信任谁,也只有这个肥胖如猪的权宦了。
若这宦官也……
那永昌帝这辈子到了最后,真是众叛亲离啊。
……
“哎呦!首辅大人怎么跪在地上?天正下着雪,您赶紧起来,奴婢担心给您冻坏了。”刘仁福假笑着迎上来,他迈着小碎步,身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手掌却小得可笑。他俯下身,笑眯眯地扶起陈仪。
雪渐渐大了,头和肩上都积了雪,周嬗轻抖身子,白雪簌簌而落,他道:“刘公公,首辅大人说要来送父皇一程,你说,父皇刚刚是不是还挺精神的?”
周嬗巴不得永昌帝早死,永昌帝也确实该死了。可陈仪的出现却十分的不对劲,周嬗在他身上嗅到阴谋的味道。
“是挺精神。”刘仁福呵呵道。
“嘉懿妹妹,今儿个是你为父皇侍疾?”宣王皮笑肉不笑地插嘴。自从军粮一案后,靖王在朝中失去人心,基本上不可能再参与夺嫡,于是剩下一个宣王兴风作浪。这人脑子不咋好,硬是熬到了如今,不得不说命挺好。
周嬗不想和他说话,担心自己也被传染了傻气,于是随意“嗯”了一声。
宣王的笑僵在脸上。
而一旁的刘仁福和陈仪交谈甚欢,他们身后的几个阁老面色沉重,直直盯着乾清宫里透出的灯火,其中一个走上前,附在陈仪耳边说了几句话。
陈仪一面听一面嘴角带笑,他耷拉着眼皮,头时不时一点,目光重新移到周嬗的身上:“老臣想问公主可是从早到晚都待在乾清宫的?”
“为父皇侍疾乃儿臣本分,不敢怠慢。”周嬗淡淡道。
陈仪被刘仁福扶起时,身子颤颤巍巍,他已经太老了,老得快死了,可他依旧赖着不死,还企图送走一个皇帝。他掀起眼皮,似笑非笑看着周嬗肩上的雪,道:“公主殿下真是孝顺。只是陛下龙体违和,太医说需静养,殿下守了整日,怕是也累了。”
他话语一顿,目光扫过神色僵硬的宣王,对周嬗笑道:“依老臣看,现下紫禁城已经宵禁,公主估计今夜不能归府了,不如就先去偏殿歇息,让宣王殿下来侍疾,如何?”
哼,这老东西看中的新帝是宣王?眼光也太差了些……他是想做把持朝廷的摄政大臣?
真是老当益壮。
周嬗在心里冷哼一声,抬起下巴,做出一幅居高临下的样子,冷冷看着眼前的人:“不必了,首辅大人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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