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安看不见的地方,降谷零指甲抠入掌心,留下深深的掐痕。
安安得到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男朋友没打算杀人灭口。
坏消息是,她被分手了。
这段恋情由她开始,被他结束,像一场演到一半戛然而止的戏剧,喜剧部分刚刚达到高.潮,剧情急转直下,炭笔匆匆写下BE的收尾句。
搞什么,安安难以置信,腰斩吗?
都不愿意解释两句么?平日里不是很擅长对她连哄带骗的吗?他的高情商去了哪里!
极道组织的成员、暴走族、税金小偷,哪怕是双面人,她又没说不能接受——男朋友的真实身份是黑方,这不是和嫌疑人安某正般配吗?
对了,她还没告诉过他,她是异能力者,她的异能名才是黑中之黑,黑中至黑。
明明任何矛盾都可以用沟通的方式尝试解决,安安并没有固定的属于哪方阵营的立场,只要不踩到她的底线,偏红or偏黑都无所谓。
随随便便用轻飘飘的语气说出了伤人的话……
这算什么恋爱关系,普通朋友都没有这么决绝吧。
隐瞒在先,分手在后,再这样下去她要怀疑自己看男人的眼光了。
生气的女孩子忽视了金发青年平静表象下的不自然和他几经犹豫后在分手台词中私心加上的“暂时”二字。
“好啊。”黑发黑瞳的少女说。
她用力挣开降谷零钳制她的怀抱,退后两步和他拉开距离:“听你的。”
分手就分手,她又不是玩不起,大家好聚好散。
……安安本想洒脱地说出这些话。
可过往珍贵的回忆仍然在安安的生命中闪闪发光,她得到过善意、偏爱和呵护,曾经获得的与给予的一切不会因为两三句绝情的话而消失。
交往的时候有多开心,分手的时候就有多伤心,感情正是如此极端的存在。
原来如此,安安恍然意识到:这就是失恋的滋味。
好难受。
女孩子墨色的眼眸如黯淡的星子,降谷零差一点就在冲动之下把人抱进怀里用力道歉,说他是开玩笑的,那些话都不算数,怎么可能分手,安安不要不开心……
“我要去处理之前倒在地上的男人。”波本说。
他低头在手机上滑动,“给你打个车回去?”
这附近挺偏僻的,时间又太晚了,正常叫车很难叫到。
“不用麻烦你。”黑发少女拒绝,“我姑且还认识几个愿意半夜来接我的人。”
波本想起安安的表哥也住在米花町。
虽然不太放心,但他现在没有立场询问任何事。
安安站在明亮的路灯下,她一直目送金发青年消失在黑暗里,才点开通讯录。
“嘟嘟嘟……”
几声杂音后,电话被接起。
听筒对面的年轻男声含着倦怠的困意,语调却很温柔:“怎么了安安,半夜找我是做噩梦了吗?”
“嗯。”她说,“做噩梦了。”
“景现在能不能来接我?”女孩子在路灯边蹲下,肩膀夹住手机,“我给你发定位。”
诸伏景光疑惑:不是做噩梦吗?难道还梦游了?
疑惑归疑惑,他没有多问一句,诸伏景光立刻从床上起身:“我很快就来,安安到温暖的地方等我好吗?”
“没有温暖的地方。”安安把手缩进羽绒服的袖子里,她出门时穿得很厚实,身上不冷,却也感受不到多少暖意。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