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几个兄弟妯娌竟然一个都不曾见到。
等她换过衣服再过来,这一来一回的,已经耽误了一些时间。
谢道韫进来的时候,虽然人人神色匆匆,但院子里已经有条不紊,显然过了最初的惊慌失措。可见郗道茂瞧着不声不响,平日里管家也颇有一套。
“如今你可是伤者,只管安心躺着就是了,怎么还坐起来了?”
进了屋子,谢道韫一眼就瞧见年轻俊秀的郎君正斜倚在榻上,左脚高高翘起,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无疑就是伤处了。
“二嫂来了。”
王献之清俊的脸上毫无血色,只余苍白,不见往日的鲜活生气。显然,这一番折腾也让他吃了不少苦头。
他轻咳两声,又连连致歉:“如今腿脚不便,只得失礼于二嫂了。”
“都是一家人,还说这些场面话做什么?”
谢道韫嗔怪一声,把着距离,不仅不远地仔细打量他:“好端端的,怎么偏偏就伤着了呢?”
不管是为了焚香,还是为了熏衣,这样的小事儿总不至于要王献之亲自去做。
即便是亲自做了,哪怕一个疏忽大意,真惹得引火上身,却也不至于不偏不倚地烧在脚心。
来的路上,谢道韫就曾疑心这是不是王献之的虚张声势。
等这会儿见了本尊,却又觉得是确有其事了。
思来想去,一张脸上写满了忧虑。
落在外人眼中,还当她是为了伤势而忧心。
谢道韫照例关心过几句,示意女婢将带来的滋补药材一搁,不过分打扰他:“我听了消息便赶着过来瞧一眼,不过关心则乱。”
“先好生养着,等你阿兄回来了,我们夫妇俩再一道过来看看你。”
王献之也不过是强撑出来的精神,正挣扎着要起身送客,郗道茂恰巧进门。
她赶忙将王献之扶着坐下,劝住他:“我来将二嫂送出门就是,郎君还是好好歇着吧。”
语毕,又示意身后奴婢,将刚煎好的药端了上来。
“我才盯着把府医新开的方子煎了出来,郎君先喝一帖。”
接过药碗,王献之没有逞强:“那就有劳阿姐替我送送二嫂。”
他在里头喝药,郗道茂便亲自扶了谢道韫出来。
妯娌两个往前走了走,避开身后的奴仆,谢道韫才压着嗓子问她:“你同我说清楚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郗道茂不答反问:“二姐不都看见了吗?”
“我只当官奴是在想法子捉弄人,可谁知过来一见,竟是实打实地伤着了?”
谢道韫不错眼地盯着郗道茂。
两人年少夫妻,虽说近日来因为郗家败落,王家态度骤然冷淡,多少存了嫌隙。
可数年感情做不得假,郗道茂的眼眶已经红了一圈,显然是煎药的时候避着人哭过一回。
“我原想着,若是一时大意失手了也是有可能的。”
谢道韫多聪明的人,这一眼便看出了不对劲:“你可别告诉我,他是成心的!”
回答她的只有苦笑:“二姐慧眼如炬,心里已经有了决断,不是吗?”
刚得到消息的那会儿,郗道茂也是大惊失色。
可看王献之的表情,身体上的痛苦做不得真,却没有半分意外或懊恼的神色,心底就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若非他存心,这火想必也烧不到他脚上。
“可他折腾出这样一番事来,又是为了什么呢?”谢道韫想不明白。
府医说的话可是真真的,这次烧伤非同小可,多半会留下病根,那可是关乎一辈子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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