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摇头:“可毕竟谁都不是当事人,自然不能知道。”
“因此,无论是哪种解释,似乎都有各自道理。”
这些话,太平早在听到直播的时候就已经有感而发,这会儿语速不快,却说得头头是道:“若仅仅从这几种说辞之中加以分辨,又能怎样呢?”
“唔……”
太平公主的这番话,还真将上官婉儿给问住了。
于她而言,关于黄道婆,最遗憾的莫过于此等人才生不逢时,未能亲自见一见,又不能引为天后所用。
至于她究竟姓甚名谁,相比之下,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公主的提问却是不能不答的。
上官婉儿没有让太平等候太久:“几厢比对,无非是为了选出更有道理的那一种说法。”
她四两拨千斤,竟是说了句乍一听很有道理、实则全无道理的废话。
话音刚落,不等太平说什么,上官婉儿自己反而想到什么,噗嗤一笑,与对方异口同声:
“即便采纳了一种说法又如何?”
“婉儿,你瞧——”
太平公主点了点手边高高摞起的书卷:“这些名家典籍,哪一本的作者你不知道?”
“但凡那黄道婆是个男儿,说是发明也好,说是革新也罢,总归是做出了这样一番了不起的功绩,无须后人费心,当时的人们早早地就该大肆宣扬一番了。”
说完这句,她又将手指收回,隔空虚虚指向直播间光幕:
“如此一来,等到后世的时候,无论是身为主播的小夏姐姐,还是守在直播间里的热心家人们,谁还需要费心费力地从这些全都未必准确的说辞中,勉强挑出更接近真相的那一条呢?”
姓名一事,上官婉儿先前并未仔细思考过,太平公主的连番提问下来,叫她也不由陷入沉默,埋头思索着。
“话已至此,依我来看,婆婆究竟是个弃婴还是位童养媳,都不重要。”
因为不大满意“黄道婆”这个难辨真假的名字,太平宁愿选择以“婆婆”相称,更显亲密。
“甚至就连那「黄」字,究竟是她本家姓氏,还是夫家为她冠上的,我看更是无足轻重,无需再辩。”
纵使太平公主成日里看着天真烂漫,一团孩子气,可或许要得益于继承自母父的本能,在有些时候往往比上官婉儿更能一针见血地看明白问题所在——
“说到底,她不过是个妇道人家罢了。”
后人或追根溯源,或牵强附会,即便有这份刨根究底的心意,始终难以抵抗来自时代傲慢的轻视。
不,说是轻视还未必准确。
说是压根儿选择视而不见才更加妥帖。
没必要正视的女子,又何必大费周章地琢磨真实姓名呢?
就连上官婉儿自己也没有想到,她这随口一句的感慨,不仅让太平公主明确了自己愈来愈盛的野心,更引出了这一大段远超预期的话。
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竟不知该从何说起才好了。
太平公主倒是神色如常,见上官婉儿一时无话,反倒扭头看她,笑意盈盈地打趣:“莫不是我这番话说得太多太密,竟叫一向耳清目明的婉儿你也被我说糊涂了?”
上官婉儿啼笑皆非。
明明自己还是与公主相仿的年纪,说起话来总透着与之不符的稳重:“婉儿只是在想,明明和殿下日/日相见,却总觉得殿下又与前几日大不一样了。”
“日/日相见又如何?”太平公主满不高兴地撇着嘴,又揪着这点刻意强调一番:“见了面却总说不上几句整话,既然如此,就不能算作日/日相见。”
但她毕竟还是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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