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起了火,这才听见劈里啪啦的雨声中夹杂着板子打在人身上的声音,又钝又沉,连忙起身看向窗外。
就那一眼,也足够让人惊骇了。
外头大雨瓢泼,却趴了一院子的人,周遭立着黑压压的侍卫,冷着脸交替着打板子。都是他书房伺候的人,嘴也堵上了,衣服上隐隐染了血迹,又很快被雨水冲刷干净了。
他的脸算是丢了个干净!
“你这是什么意思。”二老爷面露愠色,却不似方才在女儿面前虎虎生威,只能克制压抑着。
赵枢看了眼地上未收拾干净的茶盏碎片,淡淡地道:“也没有什么,只是想告诉叔父,姑娘家的脸面很贵重……这些下人不懂,您也不懂,那我只能来教教您了。”
“你!”二老爷一口气没上来:“她是我的女儿,怎么管教是我的事。”
他打了他女儿的脸,所以他也要来打他的脸?
赵枢却好像没听见他的话:“过几个月皇上会命我巡抚辽东,我会带走她,以后就不劳叔父费心。若再发生这样的事,我便不会再这样客气了。”
“您要相信,我父亲能把两位叔父排挤出京……我也有这个能力,端看您想不想试试了。”
又是一阵瓷器碎裂声。
一阵冷风吹过来,赵枢站在檐下,负着手冷冷地看着院里的人。等打够了板子,人也差不多倒下了,被侍从拖到他跟前来。
“老爷与小姐的事是谁挑起的。”他淡淡地问道。
“是,是一个叫相宁的姑娘,老爷宠爱她,前几日把她升为了一等丫头。”底下人终于害怕了,书房的人一般是不怕夫人的,因此十分纵容,府里不受宠的姑娘少爷他们也敢欺负。
从来都只怕男主子。
赵枢:“那便让人灌了药送出去……”
底下人心神一凛。
灌什么药,送到哪儿去?
心头惴惴,却是有一个念头无比清晰,大爷在给小姐立威……别说是下人不规矩,便是老爷也不能动手打她。过了今天,二院怕是所有人心里都有杆秤了。
回了阆山苑。
隆鄂跟王嗣年还在厅里坐着,他却先是去了厢房。
梨月刚送大夫出来,便见大爷远远走了过来,她便知方才是处置二老爷书房里的人了。想罢喃喃道:“大爷这样的男人怎么就是哥哥呢,对妹妹尚且这般,要是有了夫人,还不知怎么疼爱呢……”
转眼到了跟前,她行礼请安。
“她怎么样了?”赵枢问了一句。
梨月看了眼门内,小声道:“大夫说脸上的伤还好些,过两日便退了,就是踩着的碎瓷片子有些麻烦,扎得有些深,可能得半个月才能走了。”
赵枢眉心皱了起来,随即挑了帘子进去。
却是一抹绫白映入眼底,十分显眼。
赵明宜坐在椅子上,脚下放了长小杌子踩着,听见脚步声以为是梨月便没管,只待眼前出现一身石青的颜色,这才回过神来,慌慌张张地用裙子遮住脚。
她穿了绫袜的……却还是不好意思。
“哥哥。”双手平放在膝上,乖巧且拘谨。
直到看见兄长蹲下身来。
两人视线平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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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好新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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