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攸筠出来的时候便见到油灯下的妻子。她的发松了一些,有一缕吹在耳边,低头时目光温柔而且端庄。
其实不算很漂亮……却让人看了心情舒缓,内心柔和。
她还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林娉。
“你回来了……”他系了腰间的系带,神色淡淡,却是坐到了窗边。往常只要妻子在,窗边的几案上都会有一盏沏好的枫露茶,是林氏亲手沏的,她很会做这个。
今日那桌案上却是空空如也。
他先开了口,未曾想林氏都没抬头看他,只淡淡地跟他道:“我在算蓁蓁的嫁妆……我打算把锦州的两个绸缎铺子,沧州临瀛海河段的香铺、绣纺都给她,还有沧州的三百亩田产,房产的话等她订了亲再置,我折了六千两银子给她。还有余下的……我记得你在专诸巷有个玉器楼,你给蓁蓁吧。”
专诸巷那个玉器楼可是他最值钱的产业!他是打算给晗音的。
赵攸筠听得额心直跳。他觉着妻子这是隐隐在朝他发泄怒气。
“她是个姑娘,管管绣纺香铺便罢了,玉楼可是难经营的,到了她手里恐怕只会亏损。”
“这就不用你担心了,你便说给不给吧。”
赵攸筠看着妻子头都未抬,一心只关心着女儿的嫁妆,头天的事也未问一句,只维护女儿。他以为她会跟他大吵一架,没想到这般安静。心里头顿时有些不安。
他还想起一桩旁的事来:“你这遭去锦州,是不是见到了傅蕴笙了……”他心里一直过不去这道坎儿,总觉着妻子还想着那个青梅竹马,这些年回回想回回气。
“哦,现在可不能直呼他名字了,得唤一声傅大人了,听说他发妻几年前才去世……”
安静的内室里,更漏滴滴答答。这话这般阴阳怪气,林氏怎么会听不出来,随即扔了手中的账册,定定地看着他:“赵攸筠,你是不是疯了,病得不轻吧。”
她却是头一次这般恼怒。
“你扯他做什么,我跟他可什么都没有。若要问,那我也来问问你,你跟相宁那个丫头在房里贴心贴肺,我可是什么都没说呢。”
“你……”
张妈妈方才进来上茶,正瞧见二老爷面色十分的不好看。
多年夫妻,吵架也是有的。只是今日这般安安静静地吵还是头一回,这般不同寻常,张妈妈只觉要出大事。
“赵攸筠,赵二爷……”林氏起身离开妆台,坐到了窗边的另一张椅子上,一双漆黑的眸子定定地看着他:“你不要跟我扯别的……我只告诉你,蓁蓁长这么大,我没打过她,你也不准打她!”
林氏胸口起伏,却是没完:“而且你不觉得你这个做父亲的,实在太偏心么。你这些年私底下补贴了晗音多少银子,她那个姑爷,也没甚好说的,烂泥扶不上墙。我让你把玉楼给蓁蓁你倒推三阻四……”
二老爷眉头直跳。
阆山苑那个刚打过他的脸,妻子这也开始翻烂账了,却是不愿短了气性,冷冷地道:“那又怎么样,晗音聪明伶俐,我便是多疼几分又如何。”
两个都是女儿,林氏当然不觉得如何。可是他这个做父亲的不能说她的另一个女儿不够聪*明:“赵攸筠,你知不知道我恨死你了……”她闷着气起身,站到了窗边上,眼里氲红了,直直地看着丈夫:“你知不知道,蓁蓁从小就不自信……你说她不如晗音,晗音也喜欢在你面前跟她比,她的性子越来越怯弱,她甚至连拒绝别人都不会!”
林氏落下泪来。
她想到晚间把女儿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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