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小的时候,他只当她是人生的一个过客,也甚少理会她。等再大些,想缠着他陪她的时候,他又刚好调任天津卫,再回来时,她已经过了需要人陪着玩耍的年纪了。
不再粘着他,甚至隐隐有些疏远。
好不容易亲近一些了,她又经历了这么许多事。
赵枢将她鬓边的发丝别到耳后去。
她又坐回了方才的位置,规规矩矩地,不再如方才那般顺从地趴在他胸口。怀中好像空了一块儿。连带着心里也少了点什么。
车轿回了经略衙门。
方才回到衙中,从西北角门进去,穿过重重夹道,终于到了后堂处。远远瞧见值房门前立着三五个人,她不太认得,刘崇过来禀了,说是伤了腿的杨大人过来,有些事要谈。
“哥哥,那我先回去了。”她站在灯笼旁。
昏黄的灯笼照亮了她的裙角,反而是她的面庞在夜里有些模糊。赵枢将刘崇手里的那盏灯笼接了过来,微微抬高了,这才看见她白皙的小脸,鼻尖有些发红,唇瓣是红润的。
不远处亮起一点光,有人远远喊了一声:“小姐。”语气很是高兴。
是月牙来接她了。
赵枢这才点点头:“你先回去。”视线落在她耳垂上,这才想起来她今夜没戴耳坠子。他记得她极喜欢一副红石榴的玉坠,她戴起来很好看。
看着她回了值房。这才转身往另一边走去。杨贺昌已经在他那里等着了。
灯笼又回到了刘崇手上。擎着灯笼带路的时候,他总觉得今夜有哪里不太对劲,又分辨不出来……其实哪哪都不太对劲。爷方才拿了他手里的灯,微微抬高了些。
好像就是为了看清小姐。
摇摇头,又觉得自己想多了。连忙跟上。
这边赵明宜回了房里,月牙将灯笼吹灭了放在一旁,又去打水给她洗脸。就在看着月牙出去的一会儿空挡儿,赵明宜将袖中荷包里塞的糖倒了出来。
月牙打完水进来愣愣地看着桌案,笑道:“您出去一遭还给我带了这个……”上前去拿了一颗,是花生酥,拆了之后先递给了姑娘。
“你吃吧,我不爱吃糖。”赵明宜推了推,坐在窗边笑着看她吃。
“月牙,我马上就要走了,你有什么打算吗?”她喜欢这个姑娘,她性格爽利,心里也不藏事儿,想着若是她愿意,自己便带着她回河间。
不想这丫头笑起来,脸也红了:“小姐,我娘给我定了门亲事,我要成亲啦!”不能去看看直隶的风俗了。还有小姐说的瀛海河,河上整夜的烟花。
“真的吗?那么早。”赵明宜一时没缓过来:“你见过那人是谁么?还是只是你娘安排的?”她害怕月牙嫁人是家中逼迫的。
她到她身边的时候,身上的衫子洗得发旧,一双鞋也小了,补了又补。听她说家里还有哥哥,下头两个弟弟,便有些担忧。
月牙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再加上临别在即,也有些伤怀,拉着她的手道:“小姐您别担心,我认得他,他是我的邻家兄长,我们已经认识很久了。是他去我家提的亲事。”
月牙儿看起来有些羞怯,低了低头:“我是愿意的,不嫁给他也会是别人。旁人我都不认得,那还不如他呢。”眼中还有一丝对未来的憧憬。
“小姐您定过亲吗?您不知道,我听嫂嫂说他那天过来的时候脸都红了……我都不敢想,他那样愣木头一样的人,竟然也会脸红,嫂嫂说别人都笑话他。”
月牙儿初次识得情爱的滋味,说话忽然多了起来,拉着她在窗下说了许多。她也静静地听着。
赵明宜怎么会没定过亲呢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